汤尧听了，心里十分高兴，立马效仿唐太宗，广开言路，鼓励朝臣谏言，准许百姓在市井讨论朝政，言之有理者，可酌情封赏。
民间的桎梏解开后，谈论盛况空前，随便往哪个茶楼里一坐，就能听到有人评论朝臣朝政。
有些颇有见地的，还会被一些高官贵胄特地请去府上请教探讨，有些寒门子弟还因此搭上了朝廷的一些官员。
而就在这时，坊间突然出现了一位神秘的白衣公子。
只闻得其声，见不得其人，来去如风，问及，自称：清风皓月，长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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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入了秋，到了第一批新禾政试行州府的农民偿还贷款的时候了。
今年年成尚算不错。
按照宋衡的预想，春季批下来的款项在试行的七个州府全数贷出，恰逢丰年，农民丰收后应当能够本利偿还，结果却出了岔子。
原来到了丰年，谷价低贱，且难以卖出，不少农民为了换到钱偿还贷款，更是不停地压低自家的谷价。
谷贱伤农，于是试行州府的情况变成了，不肯压价的农民卖不出谷物，换不到钱，低价卖出的农民换的钱不足以偿还贷款。
于是，傅瑥等人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
为了免遭牢狱之灾，有的农民便开始变卖家产儿女来还钱。
但由于牵头的人是宋衡和他的小舅子李敏，遇到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不可能把实情上报给朝廷来打自己的脸。
于是，宋衡便主张让这七州的官府开仓收谷，按原价购买剩余的谷物，等到了荒年再原价卖出，平抑粮价。
因而这一年，朝廷一点本息都没捞到，反而亏损了，但李敏在汤尧面前鼓吹，说农民特别需要这种贷款，试行的州府极为成功。
结果，汤尧一听，立刻下令来年全国推广。
于是朝廷就新禾政的推广再一次展开了激烈的斗争，以傅迟为首的反对派言辞激烈，要求户部公示账目明细，否则难以服众。
但汤尧认为，账目他看过了，也让御史台对过了，不必如此大动干戈，这事就被压下去了。
而这个时候，坊间突然开始传唱一首唐代的古诗。
刚开始只是说书人提了一嘴，不知怎么觉得朗朗上口，就有唱曲的给编了个调，有点像童谣的意识，于是私塾书院都开始传唱起来。
里面有几句词是：
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旁。
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
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
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
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
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
更低层些的百姓记不了这么多，便又有人给了个新曲儿，词更是直白：
官仓老鼠大如斗，见人开仓亦不走。
健儿无粮百姓饥，谁谴朝朝入君口。
这两首歌谣传唱出来，已经无异于指着宋衡的鼻子骂了。
宋衡听到后被气得不轻，郁结在心，病了。
章允觉得这事蹊跷得很。
从上元节到如今，坊间唱的一些戏说的一些书，好像都是有人在刻意引导什么似的，尤其是初夏时节轰动了京都的辨奸风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