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柏抿了口茶,沉吟片刻,“依具体方案来看的话,自然是优先在安稳的州府试行。”
说着,祁柏便起身将地图取下来,铺在地上,“如今大宁最吃紧的是北境,其次是西州。”
“北境如今动不得,风险太大。”
傅迟否认,想了想,“其实我的想法是,反正这风险显而易见,不如在京都周围试行,一来可以避免边关的异变,二来有什么情况,京都这边也能迅速作出反应。”
祁柏沉默了片刻,“他们会让么?”
“章允被岑纪压了大半辈子,如今就指着这个新法翻身,所以明知道有风险,还是迫不及待地要实施,你觉得以他的性子,会让兵马政在最容易暴露的地方试行?”
傅迟没说话。
他自然是知晓的,新政法如今弊端大于利益,但他一个人根本压不住章允和宋衡迫切想要表达的心情,财政商法他暂且有发言权,军方没有人支持,他只能看着陛下同意兵马政的试行。
就如祁柏所说,章允沉寂了大半辈子,就指着这个新法了。
宋衡更是个听不得人说不好的,按照他们的想法,自然是把试行的地方安排得越远越好。
这样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们也便于应对,以达到全国范围的推行。
这也是傅迟深感无奈的地方。
他年轻入仕,说话的分量在老一辈的耳朵里自然是要弱三分的,加上新政本身就是他父亲提出来的,因而阻止起来就很困难。
“就依他们吧。”
祁柏看了眼傅迟,在地图上指了几个位置,道:“北境如今动不得,但这几个州府可以一试。”
傅迟一看,是在西南五州。
眼皮突突一跳。
西南边境与大越国和吐蕃诸部交界,上一世祁枫后来就是被派到西南去了。
可那时新法并未实施,如今西南尚且安稳,却要试行新兵法,真的可行吗?
“如何?”
傅迟沉默片刻,抿了抿唇,“我尽力争取。”
又过了几日,傅迟去桃花庄找拂璧谈商法的事情。
朝中支持变法的人只会忽视新法的缺陷,主观说好,反对变法的则反之,傅迟头都大了,决心打听一下民众的意见,再综合各方来完善方案。
实在完善不了的,他也只能主张废弃,虽然如此一来,定会遭到打压和反对。
跟拂璧探讨完已经将近傍晚,傅迟道了谢,起身便要走,被拂璧叫住。
“虽然现在提这事儿不太合适,但是吧……”
拂璧打量了一下傅迟的神情,试探道:“阿挽的事情,你心里有数吧?”
傅迟轻笑,“那是自然。”
“那我就放心了。”
拂璧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你最近挺不容易的,你也别有压力,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说就行了。”
“说起来……确实是有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
傅迟停顿了片刻,问拂璧:“你最近应当有听说关于阿挽背后有高人一事吧?”
拂璧哼了一声,“都说到大门口了,能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