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少爷明明才分开两个月,她却觉得跟过了二十年一样。
傅迟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除了上一世的那七年,这是他们二人头一次分开这样久的时间。
僵在原地片刻,傅迟犹豫了一下,走上前,问:“阿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打开傅瑥的来信后,傅迟才知道原来京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难怪阿挽看到他的时候会突然哭得那么伤心。
两人在溪边的草地上坐着,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傅挽的心情才算平复了些。
傅迟还在琢磨傅瑥的信,想着上一世的祁枫曾独自率兵征战西南,获封大宁建国以来的第一位女将军,也当是辉煌的一生,不该这般草草收尾。
然而这一世,由于自己的悔婚,一切都变得太多太多了,因而他也不能就此下定论。
若是祁枫真的被问斩了,那么祁家势必是保不住的,除非陛下能找到替代祁桓镇守北境的人,否则不可能轻易动祁枫。
眼看着傅挽平静下来,傅迟想了想,柔声问:“上次的回信你看到了吗?”
他是指《凤求凰》。
傅挽点点头,“看过了,皇后娘娘也见过了。我还带了绿竹姐姐偷偷进宫去给陛下治病,还找出了给陛下下毒的凶手。”
傅迟愣了一下,随即听傅挽把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尽可能详细地说给他听了。
傅挽轻言细语的,说得很缓慢,生怕漏掉某个细节一样。
她说了傅瑥大婚那天的情形,说了安如玉如何传递了皇后的密诏,说了祁柏以退为进的计谋,说了在宫里如何给陛下治病……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傅挽抱着膝盖,又开始小声抽泣道:“我刚满心欢喜地从皇后娘娘那儿出来,就听到二少爷说师姐出事了,叫我赶紧来找你,我……”
傅挽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手臂,伤心地哭着。
傅迟知道,今天的太阳一落山,就意味着祁枫已经被问斩,这是傅挽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但这个时候,她却离开了京都。
若是祁枫真的被行刑了,那么她便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阿挽。”
傅迟将傅挽所说的一切串联起来,思索了片刻,轻声道:“不会有事的。”
傅挽一愣,慢慢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傅迟。
“你不是说,在你出宫之前,绿竹姑娘已经给陛下解了毒么?”
傅迟温柔地望着她,耐心地解释道:“陛下醒后,这个案子就需要陛下来重新审理。而皇后娘娘势必会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告诉陛下。依着陛下的脾性,是不可能让太后和安重伯如意的。”
“退一步来说,若是陛下自己本身也想动祁家,那也不可能直接让太后在这个时候把枫姐给处死了,否则祁柏和祁伯父那边都无法给一个合适的交代。如今朝局内乱成这样,陛下不可能拿边境的安危去冒险。”
“所以,枫姐暂时不会有事。”
傅迟说,末了又补充:“今日玉珄应当会给我写信,你若不信我,就再等几日。等京都那边的回信到了,你便知晓了。”
“我……”
傅挽别过脸,视线落在了映着霞光的溪面上,咬咬唇,小声说道:“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