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信他的。
傅迟听到了,唇边的笑意扩大,眼神也被那落日余晖染得格外地温柔。
他一改往日正襟危坐的端庄模样,手撑在身后,略微随意地盘坐在草地上,望着天边的斜阳。
“说起来,我们阿挽现在真的长大了。”
傅迟低低地笑着,语气中夹了那么一丝宠溺的味道,“竟然能一个人挑起这么大的担子,真厉害。”
傅挽呆呆地望着浅笑的傅迟,心脏怦怦乱跳着,脸颊被夕阳照得发热。
她如今看着傅迟,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在会宁宫以为皇后赐她毒茶的那一刻。
哪有什么“此心光复,亦复何言”?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怕啊。
只是当快要被恐惧和绝望侵蚀的时候,她看到了傅迟。
看到了那个站在楠木下,温柔冲着她伸手的少年。
好像一束光照进她心里似的,忽然她就不怕了。
想到这里,傅挽便低下头,敛了眸子,轻声问了句:“少爷,那你呢?”
“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傅迟忽然转头望向她,眸子里杂了几分不一样的东西,“你不是看到了家书吗?”
“我只看到了一封啊。”
傅挽没意识到傅迟的变化,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再说了,少爷写给二少爷和夫人的信,我怎么能随便看呢?”
傅迟一愣,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傻姑娘。”
两人又呆了一会儿,便听到拂璧他们回来的动静。
看到傅迟后,拂璧总算松了口气,拱手道:“傅大人,好久不见。”
傅迟连忙回了礼,谢了拂璧对傅家的恩情和对傅挽的照顾后,两人便坐了下来。
大山和傅挽去准备晚餐了。
拂璧看刚刚傅挽的模样,便知晓京城中发生的事情她应当都同傅迟说了,所以他并不打算再提一遍。
只说:“我今日去西郊打听了一下,原来自傅大人入职以来,汝州一带便有外来势力的侵入。今日在西郊抢了李二娘救命钱的便是这帮子人。”
“汝州当地的人是守规矩的,不会去抢小孩儿的钱,更何况那是救命的。所以我猜测,这帮人应当是冲着大人来的。”
“他们应当是见到大人有江湖令,不好动手,所以想将大人引出城。”
傅迟点点头,“我今日去追的时候便是发现了不对劲,所以才折回来的。”
按说地方江湖势力为了自己的生存,是一定要同官府打好关系的,至少要敬三分,但今日那帮打架的人却是看到他就跑。
还往离城区远的地方跑。
傅迟又不傻,自己孤身一人,是断不可能直闯别人的巢穴的,所以他只在附近观望了一下,便折回了城。
拂璧松了口气,似是心有余悸,道:“二公子大婚那天的事情,阿挽应当也同你说了。”
“祁柏或许是故意而为,但能伤到沈崇,对方的来头一定不小。”
拂璧回想着那日的情形,“我和沈崇交过手,也试了那帮人的功夫,就算沈崇当时没被下药,单打独斗也占不了多大的上风。”
傅迟抿紧了唇,没说话。
岑纪竟暗中豢养了江湖势力,怕是他那相府之中也安插了不少高手,此人当真是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