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驾着马一路狂奔,终于看到了傅迟的马车,便大喊:“少爷!大山叔叔!等等我!”
“你们等等我啊!”
大山听见了动静,放缓了速度,没有立刻停下,问傅迟:“少爷,停么?”
马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停吧。”
傅挽好不容易追上来,气都来不及喘匀,便下了马,将那身上的两个大大的包袱拿了下来。
傅迟腿不方便,没下马。
傅挽便把东西交给了大山,说:“大山叔叔,这是少爷的药,这是护膝。药早晚敷一次,护膝在夜里和天气凉的时候戴着就行,少爷的膝盖不能再凉着了。”
“然后……这是一些可能会用到的药物,汝州不比京城,我怕那里没有京城这么好的药坊……这些都不重的!对了,还有这些是一些病症的药方,还有少爷膝盖的药方。”
“我找绿竹姐姐要了之后不同阶段要用的药方,这个是带的药用完了以后的,这个是以后不适的时候调养的,嗯……这是内服的,这个是泡脚的。”
“如果可以的话,少爷需要两到三天泡一次脚,药方也都在这儿了,大山叔叔您……少爷就拜托您照顾了……”
大山将傅挽递过来的药方和包袱一一收好,感动地行了一礼,郑重道:“阿挽姑娘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少爷的!”
傅挽忙扶着大山。
“啊,还有还有。”
傅挽转身,又从马背上拎下来另外一个包袱,没有那两个大,却好似沉多了,大山忙上前去接。
“这个是拂璧叔叔让我带给少爷的。他说这是江湖令,把它放在马车上能看见的位置,通往汝州的路上都会有人保护你们的。”
“还有这个。”
傅挽又从身上掏出了一块青铜令牌,和江湖令的青铜桩是一起的,令牌上刻了蛇纹。
“拂璧叔叔说,到了汝州,若是有人找你们麻烦,你们就拿着这个去当铺。不管什么问题,都会有人出来帮你们解决的。”
“你们……你们要当心啊!我……我会等你们回来的……”
傅挽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慌忙伸手擦掉,转过身,“那……我回去啦!”
傅迟在马车里听到傅挽的一声声叮嘱,内心早已经是惊涛骇浪,有好几次,他差点想要冲出去,紧紧地抱着她,不撒手。
可他不能。
他连最后见她一面,都不能。
若今日他见了她,怕是,就没办法将她好好留在京城了。
所以,从头至尾,傅迟都只是在马车里边听她说着,未置一语。
他认真地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贪婪地希望再多听到一些她的声音。
直到,他听到她说要回去了,直到听到她上马的声音。
那一刻,像是有什么东西伸进了他的左胸口,将他的心脏剥离了他的身体似的,疼得他下意识地大喊:“等一下!”
外面大山反应极快,忙喊道:“阿挽姑娘留步!”
傅挽便勒住了缰绳,骑着马到了马车边上。
车窗缓缓地拉开了一条缝。
傅挽看不到傅迟的脸,却能听到他的声音,一听见他的声音,她便再克制不住自己,泪如雨下。
他说,“阿挽,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