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瑥一下子接触这么多信息量,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不能像傅迟一样对朝政变化那么快就做出反应,但他知晓的是,岑纪要有大动作了。
“那……太后让你离京的意思……”
傅迟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吐出几个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之前宋公子宋辞扬便告诉我,岑纪可能要动祁家,但是没有由头。前几日太后召见我,也让我转告祁柏务必小心,我想……”
“怕是快了。”
汤尧身体抱恙一事,一直以来都只有太后、皇后和太医院的几个人而已。
岑纪既能知晓,要么是太医院里安插了人手,要么是……
“玉珄。”
傅迟忽然转过头,神情难得一见地凝重,“你成婚那日平王爷铁定会来,我猜想岑纪也一定会想办法让祁家的人来,最坏的打算就是一网打尽,所以你务必要小心。”
“那日,我会请拂璧大哥在外围照拂着些。你且记得,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大哥……”
傅瑥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心里特别特别不安。
关乎到生死存亡,他不敢再玩笑,抿了抿唇,问:“太后她……真的是为了保你吗?”
傅迟没说话,淡淡地笑了笑。
他不知道。
上一世的岑纪,显然对他也是没有那么信任的,并非什么事情都让他知道。
哪怕他后来联同外戚试图架空皇权,傅迟也不知道,岑纪和太后到底是早有勾连,还是如何。
所以,傅迟真的不知道太后如今的立场。
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若真的是太后,那么他此番离京去汝州,怕是凶多吉少。
傅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难得露出了惊慌之色。
“玉珄,放心吧。”
傅迟神情平静,脸上挂着恬淡平和的笑,轻声说:“我也做了个梦……我们这一次,一定也能逢凶化吉。”
第二天傅迟离京的时候,傅瑥在城门口送他。
杨启臻受不得这般的场合,在家中用过饭便当作是送别了,傅迟出门的时候,她躲在屋里没出来。
傅挽还未回来。
没能在离开前见到傅挽,是傅迟又庆幸又遗憾的。
阿挽如今与从前不一样了,不能再这样跟着他一起去到汝州,更何况此去不知前路如何,他不能让阿挽跟着他冒险。
遗憾的便是,若是他真的客死他乡,便是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望了眼城门的方向,傅迟敛了眸,“走了。”
傅瑥点了点头,目送他上了马车,眼眶发酸,八尺男儿竟颤抖着声音,哽道:“大哥……珍重!”
傅迟笑,“会的。”
大山关好马车的门,朝傅瑥行了一礼,道:“少爷此去,心中最挂念的怕是夫人和阿挽姑娘了,还望二公子能多加照拂。”
说罢,便翻身上了马车,驾车而去。
傅瑥目送着马车离开了好远,心中一阵悲凉。
大哥,前路艰险,你一定要珍重!
正准备回去,便见城中有两人驾马而来,定睛一看,竟是傅挽和祁枫。
傅挽看到傅瑥,急勒住了马头,问:“少爷人呢?”
傅瑥看了眼远方,“刚走。”
话音刚落,便见到傅挽扬长而去,扬起了一阵尘土。
祁枫没跟着去,下了马走到傅瑥面前,“请你转告傅夫人,阿挽最近会由我来照顾。”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