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唠了会儿家常,孟知义才又问他:“那……那位小公子……也是傅家的后人吗?”
“不是。”
“他姓什么?”
傅迟微微低眸,“姓林。”
孟知义浑身一颤,眼里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可、可是林行之的……”
林行之就是林征。
傅迟点头,“正是。”
孟知义便不说话了。
第一天看到傅迟腰间挂着的林家玉佩时,他便知这两人定是有目的来的,观察了两日,本以为傅迟会是林家的人。
可林征的三个孩子他都是见过的,还教过他们,算一算年岁,就算是长子林萧的孩子,也应当只有十几岁的年纪。
孟知义迟疑了一下,还是想确认,便问:“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林挽。”
挽弓当挽长……
“果然是君圭的孩子。”
孟知义低声喃喃,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
林挽?
“竟是个女儿?”
孟知义眼睛都瞪大了,看得傅迟有几分尴尬,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嗯”了一声。
然后,孟知义就炸了,腾地一下起了身冲出去,看到蹲在雪地里的身影之后,嘴角抽了抽,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林挽!”
林挽浑身一抖,手里捧的雪便哗哗一下全落下了,打了个寒颤,慢慢回过头,就看到了鼻子都气歪了的孟知义。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里,林挽就被孟知义念叨着她女扮男装和男子共处一室的事情,说得林挽脖子都快缩进去了。
连带着傅迟也被说了一顿。
这时林挽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位老者以前同林家的交情很深,他与林征共事过,教林萧三个人读过书,林萧的妻子陆雅也是他做主配给林萧的。
只不过他当年归隐得早,不知道后来林家出了什么事,只知道林萧夫妇丧身北境,林家满门抄斩了。
“对了,你可曾见过锦儿了?”
孟知义记得当年林锦离开京城了,应当也侥幸逃脱了。
闻言,林挽敛了眸,道:“见过了。”
“她怎么样?”
“她……很好。”
林挽没说实话。
听老者的语气,林家的三个孩子里,林锦应当是他最疼爱的一个,林挽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傅迟在一旁听了,没说话,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了解完当年的一些事情后,孟知义再看林挽,神情就变得复杂了许多,半晌后也没能说出一句话,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这次来,可是因为朝廷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孟知义终于切入了主题。
他退隐了十多年,知道太子被成王篡了位。
成王他是知道的,那孩子聪明是聪明,可野心太大心术不正,终归难以走上正途。
傅迟便把当前的局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又将变法一事也同孟知义说了,并说明,此行请他出山是范世安范大人的主意。
末了,又担心孟知义碍于情义而勉强自己,又道:“先生若觉得为难,直说便好。”
林挽有些紧张地看着孟知义。
知晓了孟知义与林家和前太子的牵绊后,林挽便知道如今请孟知义出山是一件多么冒险的事情,对他,或是对傅迟与范世安,风险都极大,稍不留神便会人头落地。
孟知义没立刻回答,思量了片刻后,看向林挽。
林挽浑身一颤,立马坐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喘,规规矩矩的。
傅迟憋着笑。
“我跟你们去京都。”
孟知义说,“至于事不事新君,我要好好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