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这里本来就不大,铺上褥子之后就更拥挤了,外边天寒地冻的,又不可能去外面呆一夜。
铺好被褥之后,傅迟便背对着林挽坐到门前,一言不发。
结果这一晚上,两人谁也没睡。
林挽合衣躺下,只要一想到傅迟跟她在一个屋子里,心脏就止不住地狂跳,翻来覆去也没睡着,而傅迟正襟危坐着,心神也被身后时不时传来的声音扰乱。
不该,真不该。
两个人同时在内心不停地谴责自己。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外边似是下雨了。
听到动静后,傅迟竟稍微松了口气。
本来还想着第二天要找个什么理由留下的好,如今天公作美。
结果天亮后,雨停了。
听到屋外边的动静后,傅迟起了身,迟疑了片刻后,出去了。
竟下雪了。
略微简陋的厨房里,孟知义正在生火煮粥,傅迟见了忙去帮忙。
柴是湿的,点不着。
傅迟思索了片刻后,道:“我们带了干粮,若是您不介意,便同我们一起吃吧。”
孟知义沉默着,没做声。
傅迟见他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稍等了一下才去书房里取干粮。
幸好上山时做了万全的准备。
如今大雪封山,他们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下去了。
这雪下了一天一夜都没停。
下了雪,孟知义也不能出去写生了,便整天都关在自己的屋子里,也不跟傅迟他们交谈。
茅草屋一共才三间屋子,一个书房,一个画室,还有一个带着炉灶的杂物间。
孟知义就在自己的画室里开了铺,见天下大雪,便把书房里的一些需要的书籍画卷搬到了画室。
林挽看到孟知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点犯怵,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偶尔去给他送干粮都忐忑得不行。
她想着,就是见到师父祁桓的时候她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啊……
第三天下午雪停了,可那雪堆积得太厚,仍然难以出行,林挽思索了一下,跑到不远的地方捉了两只山鸡,回来的时候小脸冻得通红。
这天,傅迟和孟知义呆在画室里,不知在说些什么,林挽犹豫了好久,也没敢进去打搅。
原来,两日足不出户,傅迟觉得无趣,又见难得能这般呆在山林间,灵感乍现,一时技痒,问孟知义借了纸笔,坐在归闲居门口作了一幅画,还题了一首诗。
孟知义见了,很是欣赏,便主动邀请傅迟观摩他近日所作的雪景图,两人探讨了一番。
随即,便打开了孟知义的话匣子。
林挽早间出去的时候,便不见傅迟,如今天都快黑了,也不见他出来,便撇撇嘴,自个儿蹲在院子的雪地里堆起了雪人。
探讨了一日的学问后,孟知义对眼前的年轻人颇为赞赏,迟疑了片刻后,方才问:“你姓什么?”
傅迟答:“晚辈姓傅。”
“傅……”
孟知义念叨了几声,恍然大悟,“原来是知清的儿子。”
知清是傅询的字,傅询当年也算得是孟知义的半个学生。
闻言,傅迟惊讶,复又行一礼,道:“是晚辈失礼了。”
孟知义摆了摆手,“我与你祖父曾共事,傅家的礼仪规矩是一贯让我头疼的。”
傅迟轻笑,“当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