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战看得着实累人。
尤其是擂台上换来换去好像就那么一批人,像傅迟、司遥这种正儿八经的文人都坐在下面看着,也难怪林挽觉得无趣了。
傅迟和司遥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再等等。”
司遥喝了口茶,道,“长来侯府权大势大,县主又是千金之躯,自然是很多人想仰仗的。”
“但这帮人……”
林挽抬手指了指轮过来轮过去的那帮人,有气无力道:“分明就是在耍流氓啊!”
而且,是那种有文化的流氓,是傅迟这种不屑于去争,但林挽这种又争不过的流氓。
司遥想了想,问:“嫂夫人擅长哪种题型?”
傅迟年长司遥两岁,两人以兄弟互称,依礼,司遥自然该称林挽一声“嫂夫人”。
然而,林挽半天没反应过来那是在叫自己,没回应。
还是傅迟替她说了句:“字谜和典故吧。”
说完,自己突然也有点没底,就问林挽:“是吧?”
“啊?”
林挽这才反应过来是在跟自己说话,呆了呆,傅迟就解释:“司遥问你擅长擂台上的哪种题型。”
“我啊?”
林挽认真地想了想,弱弱地问了句:“射箭算么?”
说完,她抬眼看了看挂在高处的灯笼,用手指了指,“我可以把它们都射下来。”
“阿挽。”
傅迟无奈,“擂台上的。”
林挽想都没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典故呢?”
傅迟记得阿挽小时候最喜欢看史书了。
“……勉勉强强。”
“字谜如何?”
“不行,我最多能猜,不会出。”
林挽话音刚落,傅迟便和司遥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问题不大。”
司遥也点点头。
林挽一脸茫然,“做什么?”
司遥便解释,“怀安兄擅诗词析字,我可以对对子,嫂夫人若擅典故和猜字谜的话,我们三个人可以组成一队把他们打下来。”
林挽被这一声“嫂夫人”叫得脸都红了,忙用折扇挡住脸,道:“可我只会猜,不会出啊。”
“有我和司遥在,不会让你出题的。”
傅迟笑,又看向司遥,“不过我们上去后,他们一定还会想法子把我们打下来。”
司遥也想到了,就说:“我等下同其他人说,等我们上去,就让他们组队来同我们轮着上。”
林挽听明白了,没做声,算是默认了。
司遥见了,便起身安排去了。
“我怎么觉得有点悬啊?”
林挽有些担心地说了句,“你说,我们都看得出来问题,那侯爷和县主的人肯定也能看出来,都到最后几天了,他们总会想法子出来解决的吧?”
话音刚落,便听到擂台上裁判击鼓示意暂停的声音,跟着便见到一个穿着紫色华服的男子一跃到擂台上,站在裁判身边。
那裁判是长来侯府的人,自然认得魏昭迎。
看她这副打扮,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拿着鼓棒的手直冒冷汗。
魏昭迎看了他一眼,直接夺过鼓棒,狠狠地敲了下鼓,声音响亮,道:“鄙人受县主所托,特来此为最后三天的比试把关。”
“也就是说——”
魏昭迎单手拎起原来的裁判,直接扔下了擂台,又一棒敲在鼓上,“现在起,我是裁判!”
楼上的魏胤生无可恋。
擂台上如今站着的人一个叫陈闰,个不高,精瘦精瘦的,长得还行。
另一个叫李平,个高,身材魁梧,就是长得磕碜了点。
魏昭迎离远的时候看已经生无可恋,如今站在擂台上,更是心如死灰,心想着,今天就算把这台子砸了,也不能让这招亲继续下去了。
“二位,”魏昭迎努力让自己对着这两人扯了一抹笑,“有异议吗?”
陈闰和李平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没异议。”
末了,陈闰又上前一步,毕恭毕敬道:“既是县主请来的人,那便请重新出题吧。”
魏昭迎哼笑一声,将鼓棒往上一抛,换了个方向接住,“嘭”的一声敲在鼓上,“行,等着!”
然后,便见魏昭迎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个灯笼,用毛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笔放下后,陈闰两人便要上前去看题,魏昭迎却伸手阻止,“慢着!”
跟着,便见她一手托着灯笼底,一手拎着灯笼上的钩子,用力地往上一抛。
那灯笼便不偏不倚地挂在了高处悬着的绳子上,正好卡在两个灯笼之间。
陈闰和李平面面相觑,问:“公子这是何意啊?”
魏昭迎得逞一笑,道:“光拆字对诗没意思,玩点花样。若是题目都拿不到,就请两位自觉下去吧!”
另一边司遥刚打点完回来,便见场上形势大变,规则都改了。
林挽托着腮帮,终于不困了,感叹了句,“擂台如战场,瞬息万变啊!”
傅迟就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到你强项了。”
便又看向司遥,“倒也正好了。”
于是,傅迟最后决定让司遥同林挽一起上擂台,让林挽帮他拿题目,司遥来答。
那灯笼的位置挂得刁钻,又高,不取下来根本看不清题目。
陈闰和李平脸色都变了,但又不能说什么,便开始想办法。
底下也有人在思量着接一根长杆,戳破灯笼,把有题目的那一块纸弄下来,但操作方式极难。
正当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便见到林挽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几双筷子,做了个简易的弹弓,又抓了一把豌豆揣怀里,跑到二楼找了个位置,对着目标灯笼上挂着的钩子。
司遥则在灯笼底下站着,看到林挽后,点了下头,便见林挽拉开了弹弓,咻地一下——
打偏了。
那灯笼被打破了个洞,晃了晃,没落下去。
傅迟在底下揉了揉眉心,不忍直视。
林挽嘴角抽了抽,还保持着自认为很帅的姿势,尴尬地摸了摸额头,重新取了一颗豌豆。
用筷子当弹弓的难度系数已经够大了,还用豌豆当弹子,林挽觉得这样的失误也在情理之中。
射出第四颗豌豆的时候,终于打中了。
灯笼的钩绳被打断,灯笼晃了一下,轻飘飘地落了下去,正好落在司遥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