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便听到那人大喊:“杀!他们太守一刻不出来,就砍一个人!先砍小的!再砍老的!”
傅挽眼睛猛地瞪大。
——阿挽,有时这世间是需要恶的。你不狠,别人便会欺你辱你,甚至于伤你害你。
祁柏的话突然回响在耳边。
傅挽眼神一凛,嘴唇被自己咬得出了血,颤抖着手,慢慢从箭筒里抽出了一支箭,上弓。
她听拂璧说过,地方江湖势力从不做杀人犯法的勾当,因而面对扛着刀嚷着要屠城的人,他们实际上是处于下风的。
对方不讲规矩,行事狠绝,怕不是威爷他们靠谈条件就能解决的事情。
傅挽深吸一口气,颤着双手拉满了弓弦,对准了蓝色布衣的脑袋。
一命还一命吧!
然而这个时候,蓝布衣突然往前走了一步,那箭就擦着他后脑勺的头发,误伤了威爷这边的一个人。
蓝布衣猛地回头,看到了躲在树后的傅挽和巴豆。
“阿挽姐姐!”
傅挽脸色煞白,别无选择,把巴豆往反方向狠狠一推,低喝了一声:“跑!”
……
拂璧跟着傅迟走访完几座村子后,无趣得直打哈欠。
临近秋分,祁枫案将要有一个最后的决断。
此案看似只关乎祁枫一个人的生死,实际上却关系到两家人的存亡,这个节骨眼上,两边都没有人敢放松警惕。
傅瑥在来信中提醒傅迟,担心岑纪会在这个时候攻其不备对他出手,让他千万要多加小心。
拂璧也得到消息,说近来有一支不听江湖令的死士队伍北上来了汝州,怕是要坏事,因此他近来格外关注襄城附近的动向,听闻傅迟要下乡,便说什么也要跟着。
在回去的路上,拂璧坐在马车外边,一手搭在江湖令上,打着哈哈,“也不知道阿挽今日能不能打中一只山鸡什么的。”
马车内,傅迟心口一疼。
阿挽近来总是躲着他,他清楚的,是那日的失态吓着她了。
傅迟知晓的,自己的这份感情日积月累,不管藏得再深,都会有藏不住的一天。
况且,阿挽是个聪明的女子,又对他太过于了解,他稍微有点异常,她便能很快觉察到。
他理解阿挽的。
只是,失落在所难免,即使他从来不曾想过这份藏起来的感情能得到回应。
“少爷,前面就是树林了,要接上阿挽姑娘一起回去么?”
外面大山突然问了一句,跟着放慢了马车的速度。
傅迟浑身一僵,推开了窗子看了眼外面,眸色一沉,道:“回去吧。”
大山应了一声,便又加快了些,傅迟便看着窗外的小树林越来越近,渐而又越来越远。
“拂、拂璧大侠!”
马车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惊慌失措的童声,“拂璧大侠!”
“大、大侠!南城有人要屠城!如今……如今威爷和阿挽姐姐他们都在!”
……
为了不让巴豆被抓,傅挽将他推开之后,自己便什么也不顾地迎上去,挡在了一个要去追巴豆的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