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尧想了想,点点头,“朕记得你提过,是有这么一回事。”
“臣妾斗胆,敢问陛下……”
秦容微微低头,眸中带了泪光,问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被人指着鼻子骂私生女和兄妹乱伦之后,她在这京都应当如何生存?”
汤尧没做声。
秦容又问:“那姑娘当年帮臣妾救了陛下,救了朝廷,臣妾未曾赏赐于她,只道这份恩情来日再报,可辗转打听,竟得知那孩子被傅家杖责了十六大板,扔出了傅家大门,美其名曰嫁出去了。陛下若是臣妾,听闻曾经的恩人竟遭受如此伤害,陛下又当如何?”
汤尧眯了眯眼,看了看秦容,又看了看林挽,心里便也猜到了几分,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
秦容知道他听明白了,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林挽浑身一颤,默默地看向了秦容的方向。
原来,皇后娘娘早知道她是谁了么……
汤尧又看向林挽,问:“确是如此?”
林挽张了张嘴,伏地而跪,声泪俱下,“望陛下恕罪!民女实在是难以生存,并非有意要欺瞒圣上!”
“可……”
汤尧的神情总算是柔和了些,但仍有些狐疑地问:“在京都既无法生存,为何不去到别的地方?”
“回禀陛下,民女年幼时承蒙傅家收养,捡回了一条贱命,此等恩情,民女不能不报!民女以‘长公子’之名行事入朝,一是想找机会报答傅家的救命与养育之恩,二是想让当年辱我谤我欺我之人好好看看清楚,绝非有意欺君!此番入朝,也是真心想为陛下分忧的!”
这时,胡善冷哼了一声,道:“既是报恩,那便更是徇私枉法了!”
“你住嘴!”
秦容厉喝道,“傅怀安一案自本宫接手后,桩桩件件皆是由本宫亲自主理,胡大人若有异议,便是在质疑本宫了?”
胡善噎了一下,没敢应。
跟着,秦容又看向汤尧,道:“陛下若质疑臣妾徇私枉法,便可将所有参与审讯查办之人一一盘问,但凡有一个人说臣妾不公,那么陛下便可立即问责臣妾,臣妾绝无怨言!”
……
正当傅瑥把南城门口的一切都安排好,正要准备去御史台出狱的时候,安如玉找上了他。
傅瑥跟安如玉本身没什么私交,更不可能因为岑盈盈就有什么交集。
因而,看到安如玉的时候,傅瑥微微一愣,还是依礼道:“沈夫人。”
安如玉沉默了片刻,道:“你如今便赶紧离开,傅公子那边,我会找人接应。”
傅瑥一怔,脱口,“发生什么事了?”
“岑盈盈把那日从傅公子住处抢来的书信交给了皇后娘娘。”
安如玉脸色苍白,如实道:“皇后娘娘怕是已经猜到傅挽是林家的人了。”
傅瑥脑子嗡地一下,一片空白。
傅迟还没有从御史台出来,阿挽如今还在宫中,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若是皇上知道了……
傅瑥不敢往下想,下意识地就往城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