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瑥在岑家,明面儿上是个人质,背地里得着岑子聿的照拂,吃好喝好,一点都没被亏待。
如今他正在库房里嗑着瓜子儿。
岑子聿匆匆跑进来,一看傅瑥气定神闲的样子,懵了一下,一把把他手里的瓜子给抢了。
“我爹要提你过去了,你赶紧给我装得惨一点儿,千万、千万别露馅儿!”
说着,手脚利索地把傅瑥两手反捆在身后,又在地上摸了把灰,抹在傅瑥脸上。
看了半天,觉得还是差了点什么,便恍然道:“要不……我往你脸上打几拳?”
“你敢!”
傅瑥大喝。
话音落,连着几拳便上来了,颧骨、下巴、鼻子一阵阵疼。
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淌出来,傅瑥吸了吸,怒道:“岑子聿你大爷!你就是想趁机打我吧?”
“是啊,如何?”
岑子聿笑得贼兮兮的,看着见血的傅瑥,顿觉大快人心。
傅瑥被提到大厅里的时候,傅迟还没到,岑纪和安紫紫两个正对着门坐着,岑子聿也在一旁,四周站满了拿着长棍的家仆。
如果猜得没错,外面应当还有府兵围着。
岑纪这老头子今天一定会给他兄弟俩颜色瞧瞧,只要傅迟进来,肯定免不了挨一顿打。
“我说,岑大人啊……”
傅瑥挣扎了几番未果,索性躺下了,仰头笑看着岑纪,“您这待客之道还真是别致啊!下官不才,不比岑大人官居高位,但好歹也是朝廷钦定的,大人这般,是在蔑视王法啊!”
傅瑥侧着身子半躺在地上,被两个根棍子押着,灰头土脸,脸上还有血渍,却依旧遮不住他骨子的桀骜不驯。
岑纪没说话,他知道傅瑥这人一贯伶牙俐齿,同他废话占不到便宜。
但安紫紫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尤其傅瑥还打过岑盈盈两棍子,今日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把这公道给讨了。
于是,听了傅瑥的话后,安紫紫冷笑了一声,霸气道:“在我岑家的大门里边,我就是王法!”
“哟,”傅瑥眼睛一斜,“老太婆,你谁啊?”
“你——”
“胆敢对夫人放肆!”
“哦,原来是岑夫人啊——”
于是觉得脖子仰得酸,傅瑥翻了个身,半支起来身子,暗讽,“这倒贴着男人的本领是你教给你闺女的吧?”
一旁的岑子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被岑纪瞪了一眼之后,赶忙忍住。
安紫紫脸色难看至极,实在气不过,便指着押着傅瑥的两个家丁,喝道:“打!”
“慢着!”
岑子聿适时制止,望向岑纪,“爹,您可是要同傅怀安谈条件的,若是在傅怀安来之前,傅瑥先咽了气,您可就没得谈了。”
安紫紫冷着脸哼了一声,“八尺男儿身,若是几棍子就打死了,岂不叫人笑话?”
“安夫人此言差矣!就算几棍子打不死,傅玉珄被打折了,你觉得傅怀安能安生坐下来同你谈条件吗?”
“呵,进了岑家的大门,就由不得他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