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迟在京都近郊被祁柏刺成重伤后,便一直在华仲医馆养伤。
加上之前在外寻傅挽的日子,傅迟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回过家了。
杨启臻也没有傅迟的消息,只知道他拟了封帖子递到岑府,说要解除婚约。
跟着岑纪便登门来闹,没见着傅迟,倒是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杨启臻是有苦难言,先前准备的聘礼如今全变成了赔罪礼,送到岑家后,一并都给拒收了。
再后来,岑家连拒收都省掉了,直接整件砸了扔掉,去送礼的下人也被打了一顿回来的。
最要命的是,坊间盛传一段谣言,说傅迟之所以坚决与岑家退婚,是因为跟他手底下的一个丫鬟好上了。
丫鬟便是指的傅挽。
傅迟曾在坊间张贴傅挽的画像,有知情人看到后,便透漏那其实不是丫鬟,而是傅家给大公子找的童养媳……
还有的人说,其实提出退婚的是岑家,不过顾及到男方的面子,故意做样子给大众看的。毕竟像岑家那样的大户人家,绝对容不下自家姑爷有前科……
总之,传言越来越离谱,直接影响到了外界对傅家的风评。
这些天,傅家的门槛都快要被踏平了,基本都是曾与傅家交好的长辈或是杨家的人,蜂拥而至,一定要傅迟出来给个说法。
杨启臻刚开始还能应付,到后面已经发展到群起而攻的地步,她便干脆称病,闭门谢客,同时催促家里人赶紧去把大公子找回来。
傅迟在医馆,虽是在独立封闭的房间里,但那些传言他多少也听到了些。
原先他只想要寻到阿挽,没有考虑那么多,如今人已找到,他便要着手准备善后了。
傅迟知道,退亲的帖子递到岑家之后,势必会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除了岑家外,傅家的一众相关人等也会上门施加压力。
他不在,傅瑥也不在,这压力自然会施加到杨启臻的头上。
而且傅迟料到,凭着母亲多年来掌管傅家的经验,前期她一定能应付得过来。
但到了后面,尤其是有难以控制的舆论助阵,事情一定会发展到她难以控制的地步。
母亲素来最注重家风和颜面了,风评败坏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
这样,傅迟就有同她谈条件的机会,就能掌握主动权。
“公子,您这段时间还是好生歇着,莫要思虑过度。”
负责傅迟的医女仍是绿竹,她与傅迟熟识已久,是信得过的人。
见傅迟仍在案前不知写着什么,绿竹笑劝道:“公子,您这样不遵医嘱,会砸了我的招牌的。”
她见过两个最难闲下来的病人,一个是阿挽,一个就是傅迟了。
傅挽还好一点,不过开着窗发呆和念叨,傅迟是一醒来就要研墨写字的,有时候一坐就是好久,也不知道是记录些什么要紧事。
右手受了伤,他便用左手写,出乎意料的是,傅迟的左手竟也能写出一手好字。
“有竹姑娘在,砸不了招牌。”
傅迟抬头温和一笑,拿笔蘸了墨,继续奋笔疾书。
知道劝不住傅迟,绿竹便劝在一旁研墨的大山,“山叔,您少给他磨点儿,不然写起来没完没了的,到时折腾的还是您自个儿。”
大山耸耸肩,手依旧没闲着。
绿竹叹了口气,使出杀手锏,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不知阿挽姑娘后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