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迟笔一顿,有了片刻的间歇。
绿竹一看,果然有用,便趁热打铁,继续说:“她在这里的时候,可是日日都记挂着公子的伤势。”
傅挽被傅老夫人派人接走一事,绿竹并不知晓,只以为那日来接她的人就是傅迟派过来的,并不知道后来傅迟又亲自来过。
绿竹不是喜欢听闲话的人,她只是单纯地觉得,阿挽姑娘对傅公子而言,是极其特别的存在。
傅迟没说话,手也未曾停下,但绿竹的两句话,让他乱了心神。
没写几句话,傅迟终是忍不住将笔放在一边,乖乖地回到榻上躺着了。
绿竹这才放下心来,“我一会儿再来给公子送药。”
绿竹走后,大山也停了下来,轻叹了一口气,走到榻边,语重心长地说:“少爷,您只有早日痊愈了才能去接阿挽姑娘啊!”
连大山都看得出来,傅迟人虽然在养伤,可心思不在,心中郁结,伤势总不见好转,急煞旁人。
旧伤还未来得及痊愈,便几番添了新伤,若不是傅迟身体底子好,怕是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傅迟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着阿挽了。
若不是祁柏亲口告诉他阿挽在祁府,他恐怕真的会跑到苏州,将苏州翻个底儿朝天。
祁柏这个人虽是将门出身,杀伐果断,可绝不是心肠狠辣之人。
若非真的触及底线,重情义如祁柏,绝不对同他到达兵戎相向的地步。
那日祁柏说了一个字眼,“敌人”。
指的是岑家么?
傅迟有些记不起来了,上一世的自己执念太深,一心只想着达官显贵振兴家族,忽略了许多其他的东西。
现在忆起,那时的他真可谓是众叛亲离啊。
“过几日,我想去趟祁府。”
傅迟忽然说,“只有亲眼看到阿挽无事,我才能放下心来。”
听到祁府,大山脸色都变了。
祁家与傅家素来交好,可那天祁家的小少爷却是丝毫不顾念旧情,将少爷刺成了重伤,险些丢了性命。
傅迟见大山不说话,看出了他心中的顾虑,笑了笑,“长卿不过是出口气罢了,如今他气消了,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少爷,祁少爷那可是要您的命啊!哪里有人这般撒气的?”
大山心中有怒,说话的语气也就哀怨了些,“少爷挂念着阿挽姑娘,可也不能白白去送死啊!”
“长卿不会的。”
傅迟笃定,“况且,我与他之间的误会若是不解开,日后会有更多的麻烦。”
上一世傅迟成了岑家的女婿后,祁柏便把他划入了岑家的势力,丝毫不留情面。
他入狱后,祁柏更是铁面无私地带着禁军封了傅家。
除了远在外地的傅瑥,傅家上下,无一人幸免。
“可是少爷,祁少爷哪里是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跟您解开误会的人啊?”
大山一想到那日的情形就后怕,“他要真能这样,您也不至于在鬼门关走这么一遭。”
“大山……”
“少爷您别说了,小的这次绝对不会由着您乱来。”
大山铁了心,说什么都不松口。
傅迟知道大山是为了他考虑,不好再硬来。
可一日不见着傅挽,他便一日不能安心。
“那……山叔,要不这样吧,”傅迟想了个两全的法子,“我也不去找长卿了,您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给枫姐递个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