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言道:“趁着时候尚早,在下这就出发。”
孟晚溪再三道谢,在李嘉言转身要走时,发现他头发上沾着一片枯树叶,忙叫住他,“李公子……”
“嗯?”李嘉言以为她还有请求,顿步回声望来。
还没开口询问,一道凉凉的声音犹如长剑,狠厉地在他们之间劈开鸿沟——
“不好意思,打搅了二位雅兴。”
孟晚溪闻言,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她与李嘉言只谈制香,且身边有柳茶看着,本以为不会节外生枝,可魏玠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魏玠来时悄无声息,没让他们觉察到半分,此刻犹如挟带千钧雷霆,急速奔涌到她的身边,将她整个人牢牢包裹。
他的手像抓到了猎物的鹰爪,力道之大让孟晚溪无法顺畅呼吸,快要溺死在这冷彻骨髓的寒潭之中。
她准备解释之际,令她窒息的吻已经压上来,不过在转瞬后又辗转到了耳垂与颈窝,硬挺的鼻梁反复擦过细腻的皮肤,惹气阵阵颤栗,旖旎暧昧。
孟晚溪骇然地瞪大眼睛。
李嘉言就在面前,魏玠竟然如此轻浮浪荡!
她极力挣扎,但男女之间气力悬殊之大,让她奈何不了魏玠半分。
“松手……”她艰难地开口。
魏玠真的听话地后撤,微笑着看向窗外的李嘉言,“她是我府中一个小小的贱婢,身份卑微,上不得台面,供人取乐亵,玩,仗着一副好皮囊令人一时流连难舍,没想到竟然能入得了李公子之眼。您喜好这样的,改日我送几个给您玩玩。”
一字字如利刃划开孟晚溪的精致的外衣,露出不堪的内在。
心照不宣与突然当面揭开,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她羞愧难当,低垂着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嘉言。
“不必了。”李嘉言淡定地摘去枯叶,嗓音依旧温润,“我与孟姑娘以香会友,不过攀谈一炷香的功夫,魏大人实在不必多虑。”
“原来李公子无意?”魏玠的臂膀像毒蛇紧紧地缠绕孟晚溪的身躯,玩味地揉,捏着她小巧尖细的下巴,“你看你,又忘了自己是什么的身份,是不是?出了魏家大门什么也不是的贱婢,居然想勾引李公子,听清楚人家说什么了没有,少做无用功,自取其辱!”
孟晚溪不想抬头,可下巴上的手指强势地逼迫她抬起头,不得不看向李嘉言。
李嘉言在婆娑的树荫下,谦谦公子如玉一般,眼中依然蕴含着暖日春风。
孟晚溪的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暖意。
她微微对李嘉言摇摇头,示意他不必为自己与魏玠争辩。
魏玠睚眦必报,湘州这里山高皇帝远,不知道他会不会对这位天潢贵胄下黑手。
反正脸面彻底没了,孟晚溪索性放开了,主动握住魏玠的手,语笑嫣然道:“魏大人多虑了,依傍上您这样深受圣上宠信的国之重臣,能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保我阖家平安,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岂会有其它心思?”
“阖家平安”这四个字落入魏玠耳中,听出讥嘲之意。
她在嘲讽他以此为要挟,被迫受到他的侮辱?
是不是好叫李嘉言听出言外之意,继而对她怜惜之情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