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香丸,扭头去找瓶子,不让魏玠看到自己的脸。
身后,传来魏玠愉悦的笑声。
孟晚溪真想找东西堵死他的嘴巴算了。
“孟姑娘。”魏玠语调上扬。
孟晚溪没回头,翻找出一些小瓷瓶来,一股脑地丢在小桌子上,“麻烦魏大人把香丸装进瓶子里,好分发下去。”
她想着说一千道一万,魏玠是陷在癔症里,不肯认清现实,才会有这样的温馨一刻。
所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她严肃地板着脸,有条有序地将香丸塞进瓶子里。
她那犟犟的小模样儿全数落进魏玠的眼中,长年冷肃的眸底有了更多温柔的光彩。
“魏大人!”叶广在外面喊道,“去榕州的人回来了。”
孟晚溪肩膀一震,只听外面的人说道:“文阳县如今十有二三已经染病,其中一些人在病发前去过榕州城,另有一些人已经逃亡州城,且他们极有可能染病了。村正年迈,有心却无力来管村民,上报州县皆无回应。属下将祛秽香的方子交给他们,但她们已无心无力来自救了。”
另一个护卫接着说道:“榕州刺史杨鸿文的父亲下个月九十大寿,他正借机敛财。属下将怪病一事告知他,也说明魏大人已知晓,但他全然不放在心上,反倒来劝属下不要担忧过头,乡野村夫在山里乱吃乱喝,不小心吃了毒草毒菇而死的不少。”
“人死了便死了,几条贱命能够叫他们长长记性,再也不乱吃东西,也算是死得其所。他要刷下转告魏大人,贡品和接风宴已经全部准备妥当,请魏大人移步刺史府……”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从孟晚溪眼前闪过,飞出车窗,落在护卫的手中。
“拿着这枚令牌,带着人,以我的名义,接管榕州。”魏玠沉声命令道,“将杨鸿文看管起来,告知其他官员,若榕州出事,则由杨鸿文一人承担,但有人不忠心圣上与朝廷,而是对杨鸿文唯命是从,本官也不拦着,不过与杨鸿文同罪论处罢了。”
“是!”护卫高声应下,立刻召集人手。
叶广担忧地说道:“眼下使团内人心惶惶,这边的护卫少了,只怕有人趁机作乱。”
“那就杀了。”魏玠冷酷的甩下四个字。
孟晚溪拿出先前做给任夫人她们,多出来的安神香,“这香可以安定心神、平心静气,与祛秽香一道用吧。”
对瘟疫的恐惧是人之常情,她不愿看到在怪病肆虐人心的时候,再增添无辜伤亡。
“好。”刚才还要无情杀人的魏玠,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孟晚溪拿出所有人安神香,又大致估算了下手头的香料,再做出一些也足够了,“魏大人,那对兄弟的情况如何了?”
魏玠示意护卫去打听。
没一会儿,护卫回来,“弟弟的病情没有加重,大夫正在试药。哥哥目前没有病发,大夫检查过他的身体,没有发现过人之处,但在他的身上发现一只有药香的香囊,据说是他妻子在世是送给他的,里面装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也不许大夫损坏他妻子的遗物,拆看来看。”
不能拆开看,就只能靠鼻子灵的人来闻,通过气味来分辨药材。
魏玠看眼坐直了身子的孟晚溪,问道:“大夫闻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