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精通香理,以祛秽香助诸位避过怪病,你们错怪了她,却无意向她致歉,我师父最怕与你们这胡搅蛮缠的人相处,所以……”年轻男人拉长语调,看向鹤大夫,“师父,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鹤大夫看起来很宠溺他,点点头,“明儿说得对。”
魏玠对此毫无反应。
百姓们看出来了,无论是位高权重的首辅大人,还是治疗过怪病的医科圣手,他们都向着姓孟的毒妇!
有的人心里不服气。
不也是因为她做的祛秽香真的有点用,让他们误会了吗?他们的家人危在旦夕,急于求医让家人们活下去而已,闹出了点小矛盾,人也没有受伤,至于这样威胁他们吗?
胖婶子最能屈能伸,最先低头表示歉意。
那些不服气的人见了,唯恐自己的家人会被弃之不顾,只好纷纷致歉。
魏玠一挥手,护卫拿出堵嘴的布团。
百姓们顾不上喘气,连声说着“对不起”。
魏玠问道:“满意吗?”
孟晚溪点点头,“但愿诸位以后眼明心澈,不再成为恶人手里的棋子。”
看看那几个仍被护卫抓着的人,不少百姓一阵阵后怕,落在首辅的手里不知道会遭受多少酷刑,怕是求死都不能。
鹤大夫这才准备前往寺庙。
年轻男人在他耳边低语两句,他回头目光落在孟晚溪身上,“魏大人,我对这位姑娘的祛秽香十分感兴趣,我想和她聊聊。”
他都没有用询问的语气,而是断定了魏玠一定会把人交给她。
孟晚溪微笑道:“能得到鹤大夫的指点,是我的荣幸。”
她觉得自己伪装得够好,适度的欢喜,尽力不让魏玠发觉她很想和鹤大夫师徒独处。
魏玠的视线扫来,她没有感觉到锋利的寒意,很快就听见他同意了,“好。”
“谢谢魏大人。”她依然平静说道。
“但是只许送到寺庙三里外,不能耽搁出使大梁的重任。”
“嗯?”孟晚溪有些茫然,她送鹤大夫一段路,然后快马追上使团就是了,怎么会耽误他魏大人出使大梁?
直到跟随鹤大夫师徒登上马车,向寺庙进发,她才知道——
魏玠没有往北追使团,而是在前方开道,一起前往寺庙。
罢了,他在远处听不见他们说话,而且现下,身边只有云禾跟着,负责监视的柳茶不在,她终于压抑不住眼底汹涌的泪意,向年轻男人唤道:“阿兄!”
云禾瞪大眼睛,吃惊道:“真的是明少爷?”
孟晚溪点头,哭着笑起来。
他是大伯父的长子,孟俊明。
听说幼时体弱多病,经过一位老大夫的调理才保住命,后来一心学医,便跟着老大夫云游四海去了,有时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与家人团聚,他们堂兄妹两个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十分谈得来。
她学习制香之时,有些药理方面的知识,便是孟俊明指点她的。
正因为常年在外,外人鲜少知道孟俊明的存在,更有流言说他早已是死了的,才免于被流放南疆。
没想到居然在远离京城的地方,会与大堂哥再相聚。
此情此景,叫孟晚溪又心酸难过,又开心欣慰。
去寺庙的路程大约半个时辰,她没有闲工夫感慨团聚的心情,忙道:“孟家出事,阿兄可有听闻?”
孟俊明拿出干净的帕子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我看到你,心里大吃一惊……还想问你不是和侯府定下婚约,怎么会和魏玠在一起?孟家怎么了?!”
鹤大夫闭眼小憩,随他们说话。
孟晚溪将孟家遭到曹王一派陷害,幸得魏玠搭救才免于灭门之灾的事情,大致地讲给孟俊明听,至于自己被迫委身魏玠,轻描淡写地说成受魏玠庇佑,及借助他的力量为孟家翻案。
孟俊明听完,清秀的面容仿佛被乌云笼罩,隐隐间透出煞气。
他更是心疼孟晚溪,“你留在那等权奸身边不是办法,我得救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