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半夜许盺霖的离开张滢并不知情,之间她愤怒的盯着许盺霖,一副完全不能接受的样子,“你怎么会睡在这儿?”
许盺霖不紧不慢的穿上鞋,搂着张滢的肩膀往门外推,没有一句解释的话。张滢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放开我,你忘了你怎么答应过我的吗?是不是生完孩子我在你眼里就不再重要了?”
“出去。”许盺霖始终没舍得用力推,不过语气也尽是冷淡。
“不凭什么出去?”张滢气得红了眼,趁机蹲下身从许盺霖的咯吱窝钻了进来,溜到我床边要撕扯我的被子,“贱人你起来,别老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装给谁看呐?别以为你就有多高贵,要没了孩子你比我可怜一百倍!”
我往后缩了缩,冷眼看着张滢气急败坏的表演,心里忽然觉得很是过瘾。虽然此情此景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我和自己丈夫睡在一张床上,却要被另外一个女人像是捉奸在床的破口大骂。
许盺霖转身捏着张滢的手,终于用力的把她往外一拉,出了门。到客厅还听到张滢在不停的骂,骂完又开始大声的哭。我始终躲在原地,静等这场闹剧过去……
过了许久,外面传来上楼的脚步声,看样子张滢已经被许盺霖哄好。我才掀开被子透透气,顺便擦了下身上的汗。不过许盺霖前段时间到昨天晚上,以及刚才对张滢奇怪的态度始终留在脑子里,让我捉摸不透他到底是怎么了?
另外还有更奇怪的事,许落今天明明就在家里,楼下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她也不下楼。等许盺霖和张滢上楼后,她才下来吃了点东西,但也遵循婆婆的叮嘱,坚决不进我的屋子也不再和我说半句话。
下午刘妈和婆婆回来,从婆婆满脸春风的脸上看,今天烧香貌似停顺利。她一进家门就让刘妈伺候我喝汤,还提醒刘妈要喂我服用张滢留下的鱼油。和前几天一样,我在刘妈和婆婆的目睹下服下两粒,含在嘴里再趁他们不注意吐出来捏在手上,然后去厕所的时候就丢进马桶冲走。张滢最近对我越来越不满,她的东西我万万是不能乱吃的。
也许是张滢意识到了危机,婆婆回来后不久,她也抱着许多多笑眯眯的下了楼,和之前一样在婆婆面前百般讨好。许盺霖破天荒的紧随其后下了楼,更是破天荒的选择坐在了我旁边,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和张滢许多多一起。
然后客厅里就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和谐一幕。也许婆婆一直希望的也是这样,有人为她生孙子,然后生孩子的女人再其乐融融的相处。我心里很是惶恐,这样表面的和谐后背到底暗藏了什么?
眼看捏在手里的鱼油表面有些发热,我不得不起身去了厕所,把它扔进马桶冲下去之后就顺便上了个厕所。上完后不经意往马桶里面一看,隐约看到了一个小红点,我连忙看了下底裤上面,倒是干净得什么也没有。不过我还是不放心,蹲下身盯着马桶的水中,却始终看不清楚那块红点是什么。
我试着又在马桶上蹲了一会儿,再用纸擦拭下身,不过再也没有出现这样的红点。我有些紧张但却不敢声张,我没有梁沁的电话,也联系不到莫医生,心想也只有先观察着,等莫医生下次过来的时候再问问。
出门回到客厅,张滢正掀开衣服旁若无人的喂许多多奶。张滢奶水比较充足,许多多这边吸允,另外一边就止不住往外流,张滢大声的招呼许盺霖:“你快帮我上楼拿毛巾垫下吧?”
在厨房忙活的刘妈一听,连忙出来就上了楼。我注意观察了下许盺霖,他眼睛盯着电视在想什么,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张滢的话。
张滢有些生气,无奈婆婆在场又不好发作。而许盺霖的不正常也引起了婆婆的注意,她小声的提醒:“盺霖,小张和你说话呢?”
“刘妈不是上楼了嘛?”许盺霖显得有些不耐烦。
见许盺霖对张滢这样的态度,我心里觉得非常痛快,嘴角不自禁的往上扬。这微妙的表情被张滢看到,没地儿撒气的她当着婆婆的面儿,笑着拆穿了我说:“诗楠姐,喂个奶有什么好笑的呀?生完孩子后可不都这样嘛,你也是经历过,也即将又要经历的不是嘛?”
我连忙收回笑板着脸,回到沙发也不敢再坐到许盺霖身边,而是坐到了婆婆旁边。
刘妈很快拿了毛巾下来,而许多多只是吃完一边后就大声哭了起来。刘妈接了过去发现是该换尿布了,又抱着他上楼换尿布洗澡。张滢被垫着那边儿涨得疼,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像是在请求:“诗楠姐,你上楼帮我拿下吸奶器好不好?”
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没多想,就上楼帮她拿了吸奶器和保鲜奶瓶,又辅助她将多余的奶挤了出来放进冰箱。做完这些许盺霖依旧愣在那儿,只是婆婆欣慰的点点头,好像很享受我和张滢之间这样的和谐。
经过上午张滢那么一闹,晚上到了睡觉的时间,许盺霖不再是上楼先睡,而是直接揽过我的肩头就进我的卧室。张滢在客厅气急败坏的盯着我们,趁婆婆不注意跺跺脚以发泄不满的情绪。
进屋后的许盺霖倒是自在的脱了衣服就上床,而我坐在床边儿根本不敢上去。许盺霖这葫芦里卖的药,不仅让我捉摸不透,甚至是有些让我害怕。
“关灯睡觉。”许盺霖用力拉着我的手把我拖上床,然后不由分说的揽进他怀里。
我挣扎着说:“窗帘还没关呢?”
“不用关。”许盺霖冷冷的吐出这三个字后,就再也不说话。
我睁着眼睛不敢入睡,盯着窗外的昏暗的路灯,不小心又到了凌晨。恍惚中,我又看到那辆黑色的本田商务车经过,只是它行驶的速度太快,我不是特别确定。
我想是自己想得太多,最近许盺霖的反常让我迫切的希望梁沁再来找我,毕竟我沿着她的路走到了现在,而她却始终还没有出现过。
我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如果真能彻底打消许盺霖离婚的念想,是不是等许多多断奶后,婆婆就会把他留下而把张滢赶出许家?然后毛毛也会被顺利的接回来。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把我爸消失的事情告诉婆婆,再请求她帮忙寻找呢?当然这是最好的捷径。
不过对此我也没抱有太大的希望,不过是睡不着的时候想想而已。
许盺霖翻了个身,终于将搂着我的手松开,我趁机扭动了麻木的脖子。只听背过身的许盺霖重重的叹了口气,紧接着又是几声长叹息,嘴里小声的呓语着我听不清楚的话,最后像是在笑:“嘻……”
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总之和他白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渐渐的我也开始放松,不再担心许盺霖会对我下什么狠手,也开始有了困顿的感觉。正当我迷糊中要睡着的时候,外面传来许多多大声的哭闹声。
平时许多多都和刘妈睡,每天临睡前刘妈也会把奶准备好,晚上定时醒来喂奶。从出生到现在,我很少听到他这样哭过。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总是让做了母亲的我心疼,起身出门去到刘妈房间,推开门只见她把孩子抱在怀里游荡。见到我有些抱歉的小声说:“吵到您了吧?”
“没事。”我担心的走了进去,站到他身边盯着孩子,那种挣扎着哭得样子让我鼻子一酸,“刘妈,怎么回事儿啊?白天不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呀,我刚喂完奶就开始哭,我量了下也不发烧的。”刘妈抖动着双腿四处游走,拍着孩子嘴里不时的发出:“哦哦……宝宝不哭……”
孩子的哭声吵醒了楼上的婆婆和张滢,她们相继闻声下楼走了进来。张滢也满满都是焦急,从刘妈怀里接过孩子抱在自己怀里,见孩子大哭不止,也跟着哭了起来,抽泣着说:“妈,送医院吧?”
婆婆满眼焦急的质问刘妈:“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刘妈也被吓得不轻,有些慌乱的说:“半夜喂完奶就这样了。”
一听喂奶,张滢两眼光放的盯着我,“诗楠姐,今天你拿的吸奶器和奶瓶,有没有消过毒啊?”
消毒这些事平时都是刘妈在做,我下午不过就是上楼帮忙取一下,我如实说:“刘妈不是用完都消毒的吗?”
许多多还在继续啼哭,家里已经乱开了锅。情急之下婆婆去叫醒了许盺霖,让他起床开车把孩子往医院送。不放心的婆婆也跟着一块儿过去,家里就只剩下了我和许落。
我的心被孩子提了起来,有过张滢生孩子时被陷害的经历,我不得不提防这次的事情,总时不时想张滢质问我的那句话,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又是她狠心加害于我?
如若真是她狠心再对自己的儿子下手,那么检查出来的结果一定会和奶源有关,甚至还有可能从奶瓶或者吸奶器里发现什么。想到这儿我连忙起身,但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下午我使用过的吸奶器和奶瓶……
我顿时慌了,但却没有任何办法,独自坐在沙发上不敢睡觉,提心吊胆的等待他们从医院传回来结果。
“要是没做亏心事,半夜还不睡觉干嘛呢?”许落的声音冷不丁的从楼上传来,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这几天许落和许盺霖一样的反常,从上次在公婆面前要钱没得逞之后,就再也没提过钱的事。我清楚的记得她曾经说过项目很急,婆婆让她等到年底她也不能等,而最近却闲的在家里都不外出。
“骆诗楠,你本事不小嘛?就现在这样,也还能让我哥回心转意?”不经意间,许落已经坐到了我旁边,穿着宽松的睡裙露出半个肩膀。
我刻意往旁边移动了下,但却丝毫不再怯她。
许落继续移动,慢悠悠的说:“放心,我不会因为讨厌你,而在这个时候动你。为了你得罪我妈,可是不值得。”
做的事说的话越多,就越会让人抓住把柄。现在家里异常敏感,我自然不会傻到和许落坐在客厅等他们。我起身,说:“我先去睡,你在这儿等她们吧。”
走到卧室要关门的时候,许落忽然开了口:“骆诗楠,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就快要被张滢整死了吧?”
我停下回味了下她说的这话,以为不过就是吓唬或者是挑衅,并没放在心上,进屋关上门反锁。从枕边拿起手机想看时间,解开密保锁后发现在有一条未读短信。平时我手机很少有来电,一般情况放在枕头下就很少去动它。
打开短信,是一个陌生的A市本地手机号,点开看内容:“明天下午三点,别墅区大门右转500米,有重要的事情告知。梁沁。”
仔细看发消息的时间,是今天晚上6点零10分,正是我在外面吃饭的时间点。看到梁沁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激动,连忙回复信息:“好的。”
我像看到了希望,合上手机也不再胡思乱想,很快入睡。
和预想的情况不大一样,清晨婆婆带着其他人从医院返回,并没有人进来吵醒我。生物钟让我每天会在8点醒来,出门正碰上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见到我所有的都不再说话。我想或许是因为昨天自己的猜测,看到每个人的深情总觉得很奇怪。
我尴尬的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快要到洗手间的时候才想起似乎应该去关心下孩子,于是又转身折回来,走到婆婆面前盯着她怀里的孩子,小声的问:“妈,多多没事了嘛?”
婆婆微微侧了下身,虽然她动作很轻,不过这种条件反射的躲避还是让我心生疑惑。笑容也就此僵住,自顾自的喃喃:“没事就好……”
张滢连忙从婆婆手里抱过孩子,慌张的说:“妈,诗楠姐,我先带多多睡觉。”
婆婆也起身跟着上了楼,只剩下许盺霖双手撑着头,深埋在双腿之间。我落寞的转身打算去卫生间,忽然许盺霖抬起头,嗓子沙哑的叫住我:“骆诗楠,我把你送回家去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