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南醒了,察觉到面前有人,张开嘴就要咬人,跟野兽一样。
我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冷不防撞在了龙泽的胸口。
他伸手扶住我,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需要我出手吗?”
“他有生命危险吗?”我扫了眼章南,同样压低了声音。
“暂时不会。”
“那这事你先不要插手。”
我总觉着白以墨他们离开这件事有古怪。
再说了,住在度假山庄的人那么多,怎么没听说其他客人出事?
这一晚上的,出事的全是我的同事,看来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怪事不是偶然的,是有人在暗中针对我们。
到目前为止,除了白总他们,龙泽在其他人眼中一直都是个普通人。
现在不让他出手,也是为了让暗中想害死我们的人对他没有戒心,能更好的把他给引出来。
李莎急的不行:“言汐,看来章南是真的中邪了,你看该怎么办啊?”
“我也没办法啊,要不就先绑着,等白总和我师傅他们回来再说吧,他们应该会有办法的。”
“唉~看来也就只能这样了。”李莎长叹一口气,“你说我们这次出游到底是冲撞了哪路神仙啊,一路上真是倒霉到家了。等离开这里,我一定要去多买点纸钱好好烧烧。”
“好了,你先别急了,白总他们找不到我,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我们还是赶紧疏散一下门口那些人,别让他们再聚在这里看热闹了。”
“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下好了,我们今晚在度假村里可是出名了!”
李莎嘀嘀咕咕地说着就去门口疏散人群去了。
林朗自从章南醒来就一句话都没说,脸色有些阴沉地坐在床上,边抽烟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以为他还在想顾峰死的事情,也就没有上前去打扰他。
“龙泽,我们在这里等等白总和我师傅他们好不好?”
我期待地看向龙泽,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龙泽不喜欢白以墨和木浅风,我原本以为他会二话不说地离开。
谁知他竟二话不说陪我留了下来。
我留下来是有目的的,我隐约觉着这几次出事很可能跟自己人有关。
毕竟这一路上,就只有自己人才能对自己人出手。
那个人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同事?
仅凭一个普通人的能力,他是怎么做到搞出这么多灵异事件的?
还是说想要害死大家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水、水……”章南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知道了。”林朗把烟在手边的烟灰缸里按灭,起身给章南倒了一杯水。
“来,喝吧。”林朗把碗递到章南的嘴边。
谁知道,章南水没喝,却张开嘴一口咬住了林朗的手腕,不一会就见血了。
林朗吃疼,手中水碗掉在地上,拿碗的手立刻去掰章南的嘴。
也不知道章南哪来的力气,死咬着他的手腕就是不撒口。
我反应过来,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只签字笔,赶紧抓起来递给了林朗。
林朗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用力将签字笔插在章南的牙齿中间,往下一压,他的手终于拔了出来。
只不过手腕上留下了一圈牙印,深可见骨,正在泊泊的冒着血。
章南一嘴的血,也不知道是牙被撬掉了,还是都是林朗的血。
他像头发狂的野兽一样,额头青筋暴突,双眼赤红如血,龇着牙死死地瞪着林朗,嘴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龙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双手一伸圈住了我的腰,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老婆,你有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说屋子里这么多人,他为什么只瞪着林朗,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这有什么不对劲的?”我诧异地扭头看着他,“也许是他刚才咬了林朗,还喝了林朗的血的原因吧。”
龙泽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腮帮子,一脸看傻瓜的表情:“傻瓜,你以为谁的血都跟你一样鲜美,让人尝一口就欲罢不能吗?”
他这种表情我还真是好久都没见到了。
记得当初我刚遇到他的时候,他每次看我都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那时我对他这副表情深恶痛绝,现在再看到却莫名有一丝开心。
大概我是个抖M吧,被虐就开心。
我捂着被捏疼的腮帮子,忍不住冲着他嘿嘿傻笑。
“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在那里秀恩爱!”
林朗正用一块从床单上撕下来的布往胳膊上裹,脸上是又气又不耐烦的表情。
我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个病号,心里一阵愧疚,正想推开龙泽过去帮他包扎,就被龙泽给拉住了。
“不要过去。”
“别闹,我就是去帮他包扎个伤口。”
我以为龙泽是在吃醋,有点无奈,伸手就去推他。
就在这时已经疏散完围观的人,并把门关上的李莎跑了过来。
房间里一时间就正剩下了我们五个人。
李莎看了看我和龙泽,又看了看正在笨手笨脚包扎伤口的林朗,认命地跑去给林朗包扎伤口去了。
我心里有点不高兴。
这要是龙泽在别的时候吃醋,我会很高兴,因为那是他在乎我的表情。
可处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我的同事受了伤他都不让我帮忙,让我心里特别的不舒服,总觉着他占有欲实在是太大了。
李莎一边给林朗包扎,一边不停的絮叨着:“章南是不是属狗的啊,牙口怎么这么好,你看看你这胳膊,都被他给咬的骨头都快露出来了……”
林朗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被包好的伤口,眼神有些奇怪,好像在纠结些什么。
但这种纠结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就像下了某种决心一样,眼神一瞬间坚决起来。
那一瞬间,我竟觉着房间里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有种寒气逼人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正漫不经心把玩着我的手指的龙泽似察觉到了,抱着我的手紧了紧。
“呐,言汐。”林朗突然抬头看向我,一脸严肃,“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
“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