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越往山里开,草木越是茂盛,路也越窄,很快就再也开不进去了。
木浅风让孙岩将车开去附近的村镇,等我们联系他再过来接我们,然后就跟我和李莎一起徒步进山。
按照封炎用传讯符发过来的方位,我们一路朝着前方深山里走,一直快到傍晚了,才面前找到他们所在的那处山坳。
我和李莎累了个半死,心里都有些埋怨那几个男同事,没事非要往山沟里跑,难不成这趟出来准备做野人吗?
经过上次在黄鼠狼那个村子里发生的事,我对这些山区就有点阴影,真的很不想来这些一旦发生什么危险,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
最让我奇怪的是叶北枫,他平时总是一副精英范儿,怎么老是纵容那些男同事们胡闹,往这些偏僻的地方跑呢?
等我们三个终于找到他们的时候,太阳最后一点余晖消失在了天边,四周一下子都黑了下来。
男同事们选的地方还不错,是在河边的一块平地上,一边是清澈的小河,一边是茂密的树林。
幸好他们早已经扎起了帐篷,火也升起来了,正在忙活着做饭,看着倒有点像是在野外郊游。
还隔着远远的距离,我就一眼就看到里面芝兰玉树般的白以墨。
他下身穿着黑色西裤,上身穿着件白色的休闲衬衫,正站在一个搭好的烧烤架前烤肉。
他捏着烤串的十指纤细修长,不停在烤架上翻动,从容潇洒又好看,再加上他认真的表情,仿佛不是在野外烤肉,而是正在大礼堂里弹钢琴一样。
周围不时会有男同事从树林里,或者是河边过来,将自己手里刚捕捉到的猎物递给白以墨。
每次他接过同事递过去的东西时,他都会抬起头来冲那人笑一下,温柔中透着几分清冷,像身后慢慢升起的月光。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抬起头顺着我的目光看过来。
看到是我之后,他眼中有惊喜一闪而过,然后飞快地翻动了几下手里的烤串,将它们放在盘子里之后,拿起旁边一块毛巾,边擦着手边向我走了过来。
“小汐,你到了。”
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起,他眼中却仿佛只看到了我一个人。
我想起在幻境中发生的一切,对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下意识地躲开了他专注的眼神。
“嗯,我们到了。”我刻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
白以墨先是一愣,温润的眼中飞快闪过一抹黯然,随后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润平和,和木浅风,李莎他们打了个招呼。
我们又聊了几句,听说我已经拜了木浅风为师,白以墨似乎有些吃惊,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唉呀,走了那么久的路,真是累死我了。”
李莎大声嚷嚷着,伸手拉住木浅风的胳膊,将他往别处拽,边走边大声说道:“小汐,我和你师傅去和其他人打个招呼,你和白总在这里聊会吧。”
她说完还回头冲我贼兮兮的笑了笑,一看就是故意留我和白以墨在一起的。
想起她在车上让我不要错过白以墨那些话,我差点气到七窍生烟。
这女人是真的想改行去做媒婆了吧,对别人的事那么上心,对自己的事却畏缩不前。
就比如现在,刚才还笑嘻嘻的她,一见到迎面过来打招呼的叶北枫,立刻变成了娇羞的小媳妇,红着脸往木浅风身后藏了藏,真是是一物降一物啊。
“你在看什么?”白以墨温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笑着回到:“我在看李莎呢,她每次一见到叶主管,都会从斗鸡变成小鹌鹑。”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管是多强大的人,都会变得自卑,觉着自己配不上那个人的。”
没想到白以墨能说出这样没自信的话来,我偏过头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你也会这样吗?”
“嗯。”白以墨轻声点了点头。
他眸光深深地凝视着我,眼中的感情根本不再隐藏。
然而那张和龙泽极为相似的脸,却让我心里一阵烦乱。
我再一次避开了他的眼神,勉强笑着催促道:“好了,我们赶紧过去吧,你不是还要烤肉嘛,耽误这么久没关系吗?”
他眼神暗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但很快,他就重新抬起眼,拉着我的胳膊向那边走去:“没事,快烤好了,你快去坐着休息会,很快就能开饭了。”
“哈哈,那就好,走了一天的路,我肚子都要饿扁了。”
我装作抬手摸肚子,不动神色地将胳膊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其他同事看到我来了,想要上前和我聊几句,看到我身边的白以墨,最后只和我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忙自己手上的工作了。
不多时,封炎带着林朗各自扛着一大捆干柴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封炎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后一扭头,一脸嫌弃的样子,连个招呼都没跟我打。
倒是林朗很热情地跑过来,问了一下我早上去了哪里。
我只说去别处看了个亲戚,他也就没再问。
白以墨继续烤肉,边烤边冲我温柔地说:“小汐,你去和李莎坐着休息会吧,我们这边忙的差不多了。”
在山里走了这大半天,我真心累的要死,看他们的活确实也忙的差不多了,就扭头去找李莎。
我刚一屁股在李莎身边坐下,她就凑过来依偎着我坐着,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调侃道:“怎么这么快就聊完了,难道白总没和你好好叙叙别后的离情?”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对李莎的忍受力达到了这辈子的顶峰,或者如果谁像现在这样调侃我,大概会被我拍飞。
不过要放过她是不可能的,我同样压低声音回敬道:“你还说我,是谁见到心上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
你说我们这次出来,难得只有我们两个女生,你怎么就不争点气,拿出你平时的气势,主动出击拿下叶主管?”
李莎泄气地挠了挠头:“我也想啊,可每次一站到他面前,我就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