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暖水袋太舒服了,我很快就在这舒适的温度中睡去。
后半夜,我在恶梦中惊醒,看到床上只有我自己,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
正想翻个身再睡,却听到门外似乎有人在低声说话。
我心生警惕,悄悄从床上走下来,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司令,人抓来了,现在正关在地牢里。”
“很好,你下去休息吧。”
“是。”
是副官的声音。
听他和龙泽的对话,似乎是把什么人抓住关在了牢里。
看到龙泽披着军装,手里端着一盏油灯向楼下走去,我想都没想,轻轻拉开门,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到了地牢,我怕被龙泽发现,没有敢太靠近,远远地看着他跟牢里的人在说话。
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对方很明显惹怒了龙泽,他气冲冲地离开,都没发现躲在墙角的我。
等到龙泽彻底离开之后,我才从角落里出来,走到了关着那人的牢房前。
“白以墨!”
看着关在里面的人,我吃惊地叫了出来。
“小汐!”白以墨看到我眼神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不对,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汐。”
我这次发现被关在牢里的白以墨也是一副民国时期的装扮,一身白色中山装,将他温和优雅的气质突出的淋漓尽致。
“那你呢?你是民国的白以墨,还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白以墨?”
“二十一世纪?是你所在的时代?是过去还是未来?”
听他这么一问,我立刻就明白了,眼前的白以墨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可他看起来非常淡定,对于一个不属于他们时代的我的出现,异常淡定,一点都不吃惊。
我忍不住问道:“白以墨,你是不是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我不知道。”白以墨给了我一个否定的答案,但很快又跟上一句。
“但不管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都必须赶紧离开,离龙泽越远越好,现在的他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他的语气严肃而认真,还有一丝莫名的焦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
这里的龙泽虽说脾气不大好,对我还算不错,尤其是昨晚给我暖水袋的举动,让我心里很暖,总觉着他不像坏人。
“不要问我为什么,相信我,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白以墨的语气越来越迫切了。
看他不肯说原因就一股脑让我离开,我有些委屈:“不是我不想离开,我要是知道怎么离开,早就离开了……”
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时代,遇到的都是些长相一样,性格却完全不同的人,又找不到回去的办法,我心里其实一直很紧张。
“那就先躲起来,不要让他找到你,否则他会杀了你。”
“杀了我?他不会的!”我下意识地反驳道。
我一直都觉着只要是龙泽就绝对不会伤害我,不管是我认识的龙泽,还是在民国遇到的这一个。
再说了,紫莲不也说了嘛,这里的龙泽和她老婆的关系非常恩爱。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我觉着白以墨一定是在挑拨离间。
我有些不快,不想再继续听他说下去,转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看我想走,白以墨出声叫住了我,“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就自己亲眼去看看吧。午夜十二点,你盯紧了龙泽,你会知道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
午夜十二点吗?
我约莫着这会离午夜十二点已经没有多久了。
“好,希望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对白以墨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他在我身后殷切地叮咛道:“记住,跟着他的时候小心点,千万不要让他发现……”
我回到卧室里的时候,龙泽并不在。
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幸好他不在,否则见到我不在房间里,估计又得大发雷霆。
不过他不在,我去哪里找他?又怎么知道白以墨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犹豫了一下,想起那间贴满了画的房间,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龙泽也许是在那个房间里。
再次走到那个房间外面,我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
我刚想伸手打开房门,却发现房门原本就没有闭严实,露了一条缝。
趴在门缝上,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我小心翼翼地往里看了看,却没有看到房间里有人。
难道跟我想的不一样,龙泽根本就没在这个房间里?
我这么想着,正要起身离开,眼角的余光却刚好瞥到了那副画着穿着古装长裙的画,似乎与先前有些不同。
没有丝毫犹豫,我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站在了那副画像前,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好美!
柔和的月光洒在画中少女的身上,仿佛给她披了一层轻柔的白纱,让她看起来飘渺若仙,美的不可方物。
像是有某种力量在吸引着我,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起画中的少女。
浓密漆黑的长发,修长的柳眉,清澈如水的烟波,高挺的鼻梁,丰润完美的双唇,还有眼角那一颗似坠未坠的泪痣,明明长相和我一模一样,身上却有一种混杂着清纯,神秘,优雅,却又高贵的气质,让人只要看到就会为之深深的痴迷。
我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手指摸到她脖子上时,却忍不住一愣。
玉铃铛!
她的脖子上为什么也挂着玉铃铛?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赶紧从脖子上拿出龙泽给我的玉铃铛,仔细和画中少女脖子上的对比起来。
一模一样。
不管是形状,色泽,都和我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为什么她会有和我一样的玉铃铛?
龙泽不是说这是他的本命法器,只会给他最重要的人吗?
仿佛有一盆冷水从我头上浇了下来,瞬间让我从头凉到了脚。
难道在他心里,我真的是别人的替身?
我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忍不住用手指在少女脖子上的铃铛上轻轻地碰了一下。
下一秒,画像突然无声的向旁边挪了一下,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