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是周六,乔小志只上了早上的课就可以回家。
小家伙飞奔着跑回来就是为了把剩下的泥鳅煮来吃掉,因为今儿天时地利,乔实那个大懒猪,终于肯下田了。
姐弟两把泥鳅全煮掉,吃了一部份,其他的藏在柜子里等着父母回来吃。
乔小志突然发现吃完饭的姐姐长长叹了口气,顿时小脸蒙上一层忧心:“姐,你咋了?”
乔玉儿苦着脸道:“小志呀,姐以前从来不敢问家里的事情,听说以前爸妈为了给我治眼睛花了不少的钱,你知道那是多少钱不?”
“哦,这个呀,我知道。”
乔小志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听妈说过,差村公所里一百五十块,都是给你治眼睛积下的账。”
听到个数字把乔玉儿吓着。
在这个几毛钱都金贵的年代,为了给她治病竟欠了那么多钱,怪不得刘兰总是看她不顺眼。
看样子要让家里宅院安宁,她得想法子把这笔钱给还上。
下午的时候,刘兰突然跑回来叫他们姐弟两:“去田里捡麦穗。”
这种事情以前乔玉儿也做过,就是等生产队的百姓们割过去之后,他们小孩儿就去捡不小心脱落的麦穗,然后再按照他们捡的重量多少来算工分。
每当有这种时候,家里大人们都是高兴的,毕竟孩子在家里呆着也是呆着,能帮家里一把最好。
以前的乔玉儿捡得很少,每次都要被刘兰骂得狗血淋头。想想她眼睛看不见,那哪是捡,那是在整块田的摸,有时候手不小心被麦杆子戳到,都戳出血来,刘兰也绝对不会说-句体贴话。
今儿看到乔玉儿又来捡穗,村里-些妇女们还暗暗可怜她。
“瞧她那身子,蹲下去都难,眼睛又看不见,能捡到啥啊!”
“这刘兰可真是。。”
“不过话说回来,玉儿幸亏得有个好爹,你们瞧乔忠把这个胖女儿当成个宝哩。”
这些话都传进傅芳的耳朵里,她的眼神闪了闪,朝着乔玉儿方向看了一眼,又继续弯腰割麦。
今天,咳嗽好了一些的傅国伟也到田里来捡穗了。
傅国伟无意之中看到乔玉儿也在,他的心情瞬间就愉悦了起来,看着人群里那小山一样的身影,仿佛看到个巨大的肉包子。
他连忙提着小箩走过去。
“玉儿,你也来捡?”
“傅大哥?”
乔玉儿两眼发直,手在土疙瘩里摸索着。
这个家伙不来还好,她早就看到了一截麦穗,原来可以顺手捡起来的事情,现在只能祥装着乱摸。
“我帮你。”
傅国伟帮她捡起来放进她的小箩里,眨巴着好看的鹿儿眼“玉儿,谢谢你,昨天你给我的那药管用,我咳嗽好多了。”
“真的?”乔玉儿高兴地拍了他背上一下:“那就好,再接着喝,喝够两天,保管你大好。”
“哧!”
这一掌拍的!
不过傅国伟已经习惯了似的,虽然差点没被突然拍出来的气给呛到,不过却一点都不影响心情:“我们开始捡吧,我捡给你。”
乔玉儿心想那哪成,谁家的工分也不好苦。她连忙一把护着竹箩口:“你小看我捡不到?”
傅国伟的白脸顿时有些憋红:“我没那个意思。”
乔玉儿嘟了下饱满的嘴巴:“那你就自己捡自己的,可不许捡给我。”
“成。”
傅国伟勾唇笑了一下。
菲薄的唇角上那种似笑非笑的开心表情,像寒冬早晨散下来的第一缕阳光,稀薄,却温暖人心。
乔玉儿心想着,额滴娘咧,这张脸要是再精神点,再胖那么一点点,随便站出去都能秒杀众电影明星。
呃,不不不,即来之侧安之。
她连忙摇摇头,不能再想前一世的事情,否则这种苦日子过起来,只会觉得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