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金钱鼠,的确老谋深算。
对人性、人心的了解、掌控程度,让我都有种拍马不及的感觉。
很简短的一句话,却让我进退不得。
我怎么回答。
不帮。
孙耀祖把我当兄弟、生死兄弟,我也把他当兄弟,生死兄弟。
他是对花姐的情有独钟避之不及,可不代表,他对花姐没有深厚的情谊。
帮。
金钱鼠反悔,我能如何。
那一刻,我甚至于,都不敢,去跟孙耀祖对视,那怕只是一眼。
帮,还是不帮?
两个答案,在我脑海里,不断的斗争,就像是两个小人在打架。
“帮!”
最终,我做出了选择。
张小天,从我身边抢走了黄慈溪、更是当着杨婶的面,拆穿了我的底细,害的杨婶命悬一线。
齐芳那老娘们,对我百般羞辱。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快成了我的梦魇。
如今,我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把张小天引入了圈套里。
眼看,就差临门一脚。
而现在,张小天这条鱼,惊了。
跑了的话,也许再没机会。
报仇、兄弟。
我最终,选择了兄弟。
在我说出帮这个字之后,孙耀祖笑了,不是哈哈大笑,只是嘴角上扬,笑的很得意、很骄傲。
就像是小时候,获得了老师夸奖时的那种笑。
“既然这样,那还做什么交易。”
“说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金钱鼠也笑了,笑的很阴险。
真的,那一瞬间,我恨不得一嘴巴就抽过去。
然后再骂一句,真特么卑鄙、真特么不要脸。
可既然选了,我就不后悔。
跪着,我也会走到底。
深吸几口气。
强忍下心头的怒意后,我看着金钱鼠说道:“办法,很简单。”
“维持现状,找机会。”
我话音刚落,金钱鼠立马就冷笑了起来,看我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我还以为你特么真有啥好办法呢。”
“我特么能不知道,只要撑一天,花姐就能安全一天?”
“可这么多老千,老子怎么撑?”
“今天十个、明天二十个、后天呢,是不是得一百个?”
“你告诉我,怎么撑?”
因为花姐在老三那伙人的手里,金钱鼠不敢抓老三安排到他赌场里出千捣乱的那些老千。
投鼠忌器。
不仅是金钱鼠,这会冷静下来的孙耀祖,也同样满脸质疑的看着我。
“兄弟,你别开玩笑了!”
“就算一个老千,每天晚上赢十万,这特么也是无底洞啊!”
“别说这老东西了,就是陈三爷那家大业大的,也撑不住。”
面对金钱鼠的怒骂、孙耀祖的质疑。
我没反驳,因为这事,表面上看的确如此。
硬撑,只有万贯家财打水漂、关门大吉,还得被老三赶尽杀绝,毫无还手之力这一个结果。
可如果,不硬撑呢?
局势,可就不一样了。
“胖子,鼠爷,我的意思,不是花钱往里砸,硬撑。”
“那老三,不是联合其他四家赌场,安排老千来捣乱?”
“咱不惯着他,他们安排一个老千来,咱抓一个,安排两个来咱抓一双!”
“抓到了,严刑逼供也好、利诱也好,就让他们去反咬。”
“只要能反咬一口,这事就好办了。”
我刚说完,孙耀祖就立马站了起来开口反对。
“不行!”
“兄弟,你不会以为那老三是啥心慈手软的主吧?”
“那孙子,心狠手辣着呢。”
“我敢保证,这边,咱们一抓那些老千,他那边,肯定对花姐动手。”
“给你送根手指头,你受得了,花姐可受不了!”
“绝对不行!”
金钱鼠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我。
“胖子,老三那伙人,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
“不就是因为抓了花姐,有花姐这张王牌在手里,死死的钳制着我们?”
“我们继续退让下去,只会越来越被动。”
“唯一的破局之策,就是让花姐这张能钳制咱们的底牌,在老三那伙人手里失去作用。”
“一旦花姐这张底牌,对咱们没了钳制作用,鼠爷就可以出面去谈。”
“这么做,花姐的确会很危险。”
“可我觉得,现在老三那伙人手里只有花姐这一张底牌,能钳制我们,他未必,肯轻易舍弃了这张底牌。”
“不行,我不答应!”
“我不能让花姐有任何一点风险。”
“这特么人命关天的事!”
孙耀祖想都没有想,就立马摆了摆手,一口否定了我的破局之策。
“胖子,除了这办法,你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召集人马,大张旗鼓去救人?”
“别特么闹了,那样子,老三那伙人得乐开怀,一个电话,官方就给你扫了。”
“还是你打算,单枪匹马去来一出独闯龙潭虎穴,英雄救美的大戏?”
“你觉得,你有这本事?还是我们其他人,有这本事?”
我的破局之策,很冒险,可这绝对是眼前,最好的办法,或者说,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也许,还有更好的破局之策。
可现在,有时间让你去想?
等你想明白,金钱鼠这赌场,早就被老三那伙人安排的老千,给蚕食的千疮百孔了。
没了这赌场做基础,真就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其实,这些孙耀祖也能想明白。
只是,关心则乱、情不自禁。
谁愿意,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去时时刻刻承担生命危险呢?
面对我的质问,孙耀祖没说话了,只是低着头,紧紧地攥着拳头,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是害怕 、更不是因为金钱鼠这办公室里,冷气开的太大。
完全就是因为愤怒。
“鼠爷,办法,我就这一个。”
“风险,不用我说,您也知道。”
“要不要这么做,您选。”
金钱鼠其实,也一直在犹豫,可他比孙耀祖、甚至于比我,都更清楚现在他自己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自然就知道,我这办法,很冒险,却绝对是眼下,最值得一试的。
什么也不做,硬撑着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哎!”
“想不到,我金钱鼠,有朝一日,会被逼到如此境地!”
“妈的!”
“陈老三,你想整死老子,老子能让你如愿了?”
“你要敢动花姐一根头发,我金钱鼠,这辈子,跟你死磕到底!”
金钱鼠紧握着拳头,重重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咬牙切齿的说了那么一番话。
他,做出了选择。
跟着,金钱鼠就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一个电话。
“马上到老子办公室来!”
过了一会,就有一个人火急火燎跑到了金钱鼠的办公室,那人正是刚刚我和孙耀祖碰到的那赌场总监。
这人叫阿乐,是金钱鼠手底下,除了花姐之外,最大的一个赌场总监。
金钱鼠这赌场里,那些暗灯、明灯的工作,大部分时候,其实也都是这阿乐负责。
花姐,只有在遇到搞不定的时候,才会出马。
阿乐到了办公室,看到我和孙耀祖,冲我两强挤出一丝笑容,算是打了招呼。
“鼠爷,有啥吩咐?”
“告诉你手下那些人,给老子抓千!”
“记住了,一定要抓一个证据确凿!”
“有一个算一个,全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