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阮文秀,会跟咱们赌什么?”
“是骰子、麻将还是扑克牌?”
“这里头,看着也没这些东西啊?”
孙耀祖那孙子一边叨咕着,一边四处打量着。
我也扫了一眼,整个书房布置都充斥着一股书香气,的确看着跟‘赌’这个字不怎么沾边。
这时候,阮文秀泡好了两杯茶,用一个实木茶盘端着,朝着书房走了过来。
阮文秀去泡茶的整个过程,都几乎可以说,全在我和孙耀祖的偷偷注视下。
她似乎真的只是为了一尽地主之谊,去泡了两杯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来了来了!”
见阮文秀朝着书房走了回来,孙耀祖急忙低声嘟囔了一句。
我两也慌忙退了回去。
毕竟这先是偷偷跟踪人家,这会又暗中监视、窥探。
总归是做贼心虚的。
我倒还好,从小这性子,有点处变不惊的味道。
搞笑的是孙耀祖那孙子,这会竟然还装出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临危不乱的淡然模样。
老实说,就他那样子,谁看了,都会说这小子是做贼心虚。
这时候,阮文秀已经端着茶,回到了书房。
她扫了我和孙耀祖一眼,清冷的眼神,莫名就给人一种如同鹰隼一般锐利,好似一下子就看透了我和孙耀祖一切的感觉。
这让都不自觉生出了一点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孙耀祖那孙子就更别提了,干咳了几声,来掩盖尴尬。
“这阮文秀不会知道咱刚刚在盯着她吧?”
“还是她真会读心术这种特异功能?”
我没去搭理孙耀祖。
阮文秀呢,则是把茶盘放到了书桌上,然后伸手冲我和孙耀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位,请!”
书桌旁,一共三把椅子,其中两把,怎么看都像是专门给我和孙耀祖准备的。
坐下之后,阮文秀亲手把两杯热茶放到了我和孙耀祖面前。
孙耀祖倒是没客气,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一下,浅浅的抿了一口后,还砸吧砸吧了舌头,说了一句:“好茶,好茶!”
就他那故弄玄虚的样子,不知道还真以为这孙子,是什么品茗高手呢。
我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了笑,算是对阮文秀这主人家的回礼。
放下茶杯后,我没在继续浪费时间,开口便开门见山的说:“阮小姐,现在茶也喝了。”
“既然你提出了赌局,又下了那么大的赌注。”
“不知道,我两应该下什么赌注?”
阮文秀提出这赌局时,不仅显得自信满满、胜券在握。
更是放出话来,但凡我和孙耀祖两个人当中,谁能赢一局,亦或者是我能在赌局当中,发现她出老千。
她就立马跟我们去见陈三爷,承认一切。
这赌注,不可谓不大,简直就可以说是孤注一掷了。
而她并没有说,让我和孙耀祖拿出什么样的赌注来。
这赌局对赌,总不可能你下了赌注,我不下注。
“对对,差点把这茬忘了。”
“你都下注了,我两也得下注才行。”
“不然不公平!”
孙耀祖也拍着脑门,后知后觉的唠叨了起来。
可让我和孙耀祖都没有想到的是,阮文秀竟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你们不用下任何赌注。”
这句话落地,我和孙耀祖都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听着,都让人觉得太狂妄了一下。
就好像是,这压根就不是赌局,只是无聊,陪我们玩一玩而已。
“只需要,二位输了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便可。”
“如何?”
我想过,阮文秀会提出各种刁难的赌注,毕竟她下的赌注,算得上孤注一掷。
我们总的拿出与之匹配的赌注才行。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只是让我们输了以后,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而且,那口吻,好像已经赢了一样。
我爷爷说过,老千从来都不单单只是在赌桌上的胜负输赢。
这世上,但凡是赌局,都是老千的战场,也都能找到出千的办法。
而我身为一个老千,一个家传的老千。
此时此刻,在面对这阮文秀的时候,竟然有一种心生畏惧的感觉。
反倒是孙耀祖,见阮文秀只是让我输了以后,别出现在她面前,立马就乐了,想都没有多想,立马就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
“哈哈哈,好,阮小姐果然是快人快语!”
“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如果我和我兄弟输了,以后别说看到阮小姐你躲着走,我们听到阮小姐你的名字,就立马自己滚蛋。”
“退避三舍!”
对于孙耀祖的大大咧咧,阮文秀也只是笑了笑,笑的很鄙夷、也很不屑。
“阮小姐,不知道咱们赌些什么?”
“骰子、扑克牌,还是牌九啥的?”
跟着,孙耀祖又立马搓了搓双手,小心翼翼试探着问了一句。
其实赌这东西。
不一定非得是扑克、骰子、牌九这些玩意。
猜拳不也是赌?
或者说,从大街上随便找两个人,各自去猜一猜对方的体重身高,看谁猜的对,不也是赌?
“我这,没有那些东西。”
阮文秀的回答很直接,也很坦诚。
这书房里,的确看着不像是有赌局的样子,刚刚我和孙耀祖也都看过了。
“这?那咱们赌什么?”
“总不能跟小朋友似的,比猜拳吧?”
“那这也太幼稚了一些。”
比猜拳,的确是小朋友喜欢玩的。
可孙耀祖那话,却恰恰说反了。
这么说吧,越是如同见剪刀石头布这种规则简单粗暴、胜负输赢就在一瞬间的赌局,越难以出千。
除非你能买通对方,让对方故意输给你,不然不可能一直赢。
亦或者,像这阮文秀一样,有读心术这种特异功能。
“猜拳,的确有些幼稚。”
说着,阮文秀低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笔墨纸砚。
“不如这样好了,你来写一个两位的数字,我来猜。”
“咱们以此为赌,若是我猜中,便算我赢。”
“若是我没猜中,便算我输。”
“如何?”
阮文秀提出的这赌法,其实就跟剪刀石头布一个道理,只是比起剪刀石头布,文雅一些吧。
不仅如此,阮文秀在提出这赌法的时候,更是完全把先机让给了我和孙耀祖。
或者说,是她故意把常人眼中的先机和占便宜的事,让给了我和孙耀祖。
随便写一个数字,然后她来猜,猜对了就赢、猜错了就输。
数字1到9,排列组合,两位的数字,可不少。
除非这阮文秀真有读心术,不然不可能猜中。
可我总觉得,这阮文秀是故意把这看似占了天大便宜的事,让给我和孙耀祖,是已经有了出千的办法。
这是故意把我们往她设好的局里引呢?
就在我微微皱着眉头,心里头还在暗自揣测这阮文秀,故意让我和孙耀祖占了这大便宜的动机是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的时候,阮文秀突然看着我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是个老千,一流的老千。”
“你是觉得,我来猜,是让你们占了大便宜,毕竟这人心可隔着肚皮。”
“你是担心,我是故意这么做,给你们设套呢。”
“既然如此,咱们可以换一换,我来写,你们来猜。”
“又或者,第一局你们写,我来猜,第二局,我来写,你们来猜。”
“这样,是不是能让你觉得更公平、更安心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