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尘峰主自然瞧出她的畏缩,只是面上不显,淡淡地一瞥后,便将目光投向了清弋。
“你带池姑娘去罢。”
“是。”清弋颔首应了:“池姑娘,请随我来。”
池镜秋只得向明尘峰主行过一礼,无言地跟了上去。
她们身后,明尘立于空旷的大殿之内,静静地看着她们走远,良久,方隐去了身形。
二人出了大殿,依旧是原路回转,池镜秋被清弋提在手中,神色愈发恹恹。
回了原先的屋舍,清弋径直推了门进去,池镜秋跟在后面,谁料刚跨了门槛,竟斜斜地从一旁跳出个声音来。
“哎?她是谁,怎么来我的住处?”
池镜秋吃了一惊,忙抬起头看过去,却见那屋舍西窗,今晨清弋倚着出神的高案上,正坐了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女娃娃歪着头瞧过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也不眨,大半身子都藏在嫩黄色的襦裙下,只露出两个尖尖的葱绿鞋头,自在地在半空晃来晃去。
这是谁?难道是自己与清弋竟走错了地方?
池镜秋悄悄四下打量,却见周遭摆设确与清晨离开时别无二致,心下不由有些忐忑。
“这是今年新招来的弟子,自今日起,你同她一处起居。”清弋立在原地,冲女娃娃指了指靠东的隔间:“那里便是你的住处。”
池镜秋昨日被领来时,只在床铺一旁的几案处稍坐了坐,未曾四下走动,是以并不知这屋舍的构造,如今瞧着清弋将东边隔间指给那女娃娃,先是微讶,细想过后倒也坦然许多。
这屋舍布置精巧又通透宽敞,若当真只给她一人住,她自问受之有愧,只怕要坐卧难安了。
“她?”
女娃娃盯着池镜秋看了两眼,忽然从高案上跳下来,蹬蹬蹬跑到她跟前,仰起头,一把脆生生的嗓子黄莺似的:“你叫什么?”
“我……”池镜秋未想到她竟跑了过来,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你便唤她池姑娘。”清弋道。
“池姑娘——”女娃娃眼睛转了转,忽然嘴角一翘:“原来你还不是峰主的弟子呐?”
“不得无礼。”清弋斥了一声:“池姑娘在我坐忘峰之内,一应待遇与内门弟子同,你亦当戒骄戒狂,敬之友之。”继而,她又看向池镜秋:“池姑娘,清玥年纪尚幼,若有顽劣之处,还请代为管教。此事已由峰主应允,你只管施为,勿需顾虑。”
这话说得忒重,池镜秋连道不敢,清玥亦是睁大了眼:“你说我——峰主让她管教我?”
清弋淡淡应是。
清玥气哼哼地在原地转了两圈,跺了跺脚,刚要开口,就见清弋冲池镜秋点了点头,抬脚就朝门外去了。她猛然一个激灵:“等等!你往哪去?”
“人既已带到,我还待在此处做什么?”清弋回头,黛眉微蹙。
“你就把我扔在这里?”清玥指了指自己,一脸难以置信。
清弋微微颔首,又道:“遇事皆可向你诸位师尊及池姑娘请教,若无性命攸关之忧,莫要唤我。”说罢,径自走出门去,白光一闪,已没了踪影。
“臭师姐!”清玥恨恨地磨了磨牙,一回头,恰对上池镜秋有些茫然的神色。
她眼睛眨了眨,忽而已换上甜蜜蜜的笑:“池姑娘?”
说罢,踩着小碎步,笑眯眯地朝池镜秋逼去。
【我还不会在文末粘“题外话”,今天终于把之前的债还上了,以后应该就恢复三千字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