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池镜舟前后站着,两人悄悄地说些闲话。
等了许久,终于走到了近前。
远处瞧着,这长阶似是狭窄,离得近了,瞧着宽度却足有三丈。
也许又是仙家手段。池镜秋暗道。
池镜舟拿出发带在她眼前环了两圈,于脑后轻柔地系好,又附到她耳侧,低声嘱咐道:“阿姐待会儿不必怕,只管跟着我走便是了。”
池镜秋却分了心,生怕周围之人看到她怪异装束,双颊立时发红发烫。她只觉四下尽是旁人投来的怪异目光,羞窘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此时听到池镜舟的话,忙不迭地点了头。
池镜舟瞧着她通红的耳垂,微微一笑,便牵起她的手,引着她走上了长阶。
因着双眼被蒙,看不到眼前的路,池镜秋下脚时便没有估量,不免会被石阶绊到。纵然池镜舟在一旁扶着,也是走得一步三绊,跌跌撞撞。
渐渐地,她抬脚时便有些迟疑。
池镜舟似是察觉到了,便停下来,温声劝解:“阿姐只管走便是,慢慢就好了。”又戏谑地笑道:“还是说,阿姐不相信我会扶住你?”
池镜秋忙摇了摇头。
池镜舟便轻笑一声,引着她继续往前走。
再走的时候,池镜秋便在心中默默估算着抬脚的高度,渐渐地便不总绊到了。
许是越走越高,她的身上竟感到一丝凉意,耳畔也微微响起呼啸的风声。
她忍不住轻声问道:“阿舟,已经很高了吗?”
“唔。”池镜舟轻笑着答道:“是有一些了。”
池镜秋的手里渐渐有些潮湿:“哦。”
池镜舟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阿姐,不要怕,我拉着你呢。”
池镜秋微微点了点头,心下却却依旧怕得厉害。
许是心中恐惧的缘故,她再迈起步子,只觉得越来越沉,又走了片刻,竟有些气喘吁吁。
“阿姐,你还好吗?”池镜舟停下来问她:“要不要歇息会而?”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侧过脸去“看”他:“还有多远呢?”
池镜舟沉默片刻,似是在估量余下的路程。
片刻后,他语气轻快地道:“已经走了一半多啦。”
池镜秋闻言心头微松:“走吧。”
池镜舟却凑近了,从她袖中掏出手帕,拭了拭她鬓角的汗迹,方扶着她继续往前。
然而不过多久,池镜秋便觉得腿脚酸软,渐渐喘不过气来。
池镜舟见她实在不济,硬拉着她坐了下来歇息。
池镜秋听着身旁不断有人行过的脚步声,只觉得心头愈发不安。
“阿舟。”她轻声发问:“还有多远呢?”
池镜舟拍拍她的肩膀:“就快啦。”
她又问:“我们是不是被甩在后面了?”
池镜舟认认真真地回答她:“没有。我们后面还有好多人呢。”
池镜秋不再问了。
休息了片刻,他们再度出发。
池镜秋双腿沉重,又急着向前赶,走了片刻,一个不慎,脚绊上石阶,整个人狠狠地磕在了石板上。
池镜舟去拉她,也被整个带倒,摔在上面,仍不忘以另一只手护住她的额头。
饶是如此,池镜秋的右膝依旧传来一阵剧痛,头也撞得有些发懵。
她痛得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回了回神,却急急地伸出手往一旁摸索:“阿舟?你怎么样?”
池镜舟从一旁凑过来,撒娇般拖着长腔:“阿姐——我手都撞青了。”
池镜秋顿时满心愧疚:“都是阿姐不好。回头你怎么罚我都行。”她此刻也顾不得风叔的交代,伸手便要去摸袖中的乾坤袋:“这里面有伤药,你赶快涂上。”
池镜舟一把按住她的手,嬉笑道:“没事,阿姐,我不疼。你知道的,我一向皮糙肉厚。”一面说着,一面把池镜秋扶起来:“倒是你,没有摔到吧?”
池镜秋默了默,勉强挤出一个笑:“阿舟,你往前走吧。我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