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油,又凶又凶,不就问一下嘛,不逗你的心尖尖了行吧?”聂清奇和依云的狗粮,聂蕊自然是吃不够的,她早就盼着这么一天了,挨骂也能笑出来。
“路鸣哥回家睡觉了,我进来是想告诉你,富春医院那边来电话,说施睿才吵着闹着要见孙女,医生控制不住他,让家属赶紧过去安抚他的情绪。”
差点把施睿才给忘了,聂清奇锁眉沉吟片刻,只问:“他不犯糊涂了?”
“那倒没有,就是因为糊涂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医院才拿他没办法。”
点点头,聂清奇吩咐道:“你去一趟,他不是把你认成施妤了吗,去稳住他。”
“又要我去?”聂蕊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不情愿,“他又不是我爷爷,我凭什么要帮施妤哄着他?”
“你去不去?”聂清奇语气不悦,神色严厉,现在情况特殊,他不可能真的让施妤过去,施睿才暂时又无法出院,能胜任这份差事的就只有被错认成施妤过的聂蕊。
聂蕊只是心里有怨气,并非不懂事,“我又没说不去,发发牢骚罢了。那依云姐,我先走了。”
“好。”
聂蕊走后,恰逢护士来帮依云换药。
由于换药要脱衣服,依云便让聂清奇回避一下,可聂清奇却像没听到一般赖在原地。
见状,护士肯定要问上一句:“先生,您是病人家属吗?”
“我是孩子的父亲。”聂清奇巧妙作答,气定神闲。
如此,依云无法反驳,护士抿嘴一笑,把依云护着领口的手轻轻拉开。
刀口处的伤整理好后,护士又帮依云翻过身侧躺,处理背上的伤。
之所以没对依云身上的伤起疑,从而引发误会,是因聂清奇早就考虑到这点,直言是绑架所致。
护士的手指蘸着冰凉的药膏涂在一道道鞭痕上,让依云奇痒难忍,想伸手去挠,却又够不到。
感知到依云的不适,护士贴心的叮嘱道:“结痂的时候是会痒的,但千万不能用手抓哦,要等它自然脱落,你皮肤又白又细腻,留下疤多可惜呀。”
闻言,聂清奇即刻从后面绕到前面,屈膝蹲下,牢牢握住依云的双手,以免依云不老实。
“坚持一下哦,快涂完了,等药膏成膜就没那么痒了。”
感觉身上有千百只蚂蚁在爬,那滋味着实难熬,依云全然忘记她上身只剩内衣,且正对着聂清奇。
“好了,家属帮忙穿一下衣服吧。”
护士端着托盘走了,依云身上的瘙痒终于缓解了一些。
不用再让聂清奇抓着手,依云动了动却没能把手抽出来,她心觉奇怪,随之视线上移,原来聂清奇正目不转睛的欣赏着她脖子下面的风景。
“聂清奇!”
依云暴怒一吼,心猿意马的聂清奇适才发现护士已经离开。
“护士让你帮我穿衣服,你看够了没?”若不是肩胛骨不能用力,依云真想自力更生。
“没。”聂清奇极其诚实,坦荡到一种无耻的境界。
“流氓!”又羞又恼的依云本想给聂清奇留点面子,毕竟刚才两人面对面,不可避免的会看到不该看的地方,可现在看来聂清奇并不需要面子这种东西。
被骂流氓的聂清奇毫无反应,甚至帮依云扣扣子时,他还要往那里瞟上几眼。
“你还看?”依云彻底爆发。
被抓现行的聂清奇只得收敛一下。
衣服穿好了,依云重拾安全感,郁闷的呼出一口气。
没想到聂清奇站起来后,歪着头,继续远程研究着让他着迷的地方,哪怕隔着层衣服啥都看不到。
聂清奇屡教不改,依云火冒三丈,“聂清奇!你当我不存在呐!”
又被抓现行了,聂清奇轻咳两声,义正言辞的解释道:“不是,我就是有点费解。”
见依云脸都绿了,聂清奇眸色促狭,“你明明瘦了,怎么她俩不仅没缩水,尺寸还见长?”
听了聂清奇的解释,依云已经气得不想跟他说话了。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身材变化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她在妊娠期,特殊部位的变化属于生理常识,她不信聂清奇不懂。
“可能目测有误差,介意我上手测一下吗?”聂清奇期待的望着依云,真诚而不失礼貌。
依云想哭的心都有了,谁来救救她啊,为什么聂清奇跟她独处时,能这么厚颜无耻的耍流氓?
“咚咚!”
大概是上天感应到了依云的祈祷吧,知道缠绵病榻的她,无力招架攻势太猛的聂清奇,便真派了个救星给她。
“谁?”聂清奇不爽的回过头,语气也不怎么友好。
“少爷?我是芳草,能进吗?”
“能进能进!”不等聂清奇张口,依云急忙做出邀请。
言毕,她凶巴巴瞪了眼聂清奇,那表情仿佛在说:管好你的嘴,不准胡言乱语!
一饱眼福又逞了口舌之快的聂清奇浅浅扬唇,就无缝切换成正人君子模样,再看不出他哪里不规矩不得体。
芳草想和依云单独聊聊,聂清奇便被依云撵了出去。
过了不短的时间,芳草才走出病房,抬眸寻找聂清奇,正好撞见一位相貌姣好的年轻女人同聂清奇搭讪,只是聂清奇基本无视了对方。
“少爷,您可以进去了。”
芳草一来,自讨没趣的美女就走开了。
“嗯。”
总是被人打扰,聂清奇便思量着要不要找个由头将芳草支走,芳草便主动提出:“对了少爷,我问过医生,小姐今天可以正常进食了,不过她身体尚且虚弱,不能吃得太油腻,也不能大补,我回去让孙妈吩咐厨房给小姐弄点吃的吧?被关着的时候,我们就饿惨了,小姐昨天就馋了,但昨天医生还不让进食。”
芳草这般细心,聂清奇岂有不依的道理,“好,你问过她想吃什么了吗?”
“问过了,可术后第一餐,不能吃太多。”芳草言下之意依云想吃的可不少。
“没关系,你转告孙妈把小姐想吃的都准备好,全带过来,至少每样能让她尝上一口。”
聂清奇这般宠爱依云,芳草笑眯眯领命。
芳草走后,聂清奇独自回到病房,瞧聂清奇是一个人回来的,依云很怕他又要暴露本性,便打定主意不予理睬。
看穿了依云在畏惧什么,聂清奇笑容玩味,可惜他要让依云失望了,正事儿还没谈呢,不着急谈别的。
“芳草是不是跟你向唐曼柔求情了?”
“你怎么知道?”下意识反问的依云,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说好不搭理对方,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可是把聂清奇当透明太难了,对方像在她身上安了监控一样,不然就是有读心术。
“你昏迷的时候,她就求过我,她本性不坏,也知恩图报,跟你说的话,大约和跟我说的一样。”
聂清奇对芳草的评价很中肯,依云便没问芳草是怎么跟聂清奇说的,只好奇聂清奇是怎么回答的,“那你答应了吗?”
坐到依云的床边,聂清奇眼波流转,“当然没有,但受伤害的是你,我得征求你的意见。”
仰视着聂清奇温润如玉的眉眼,依云清透的双眸,也染上含蓄婉转的情愫,“所以,你是打算听我的?”
不满意依云用的是疑问的口气,聂清奇轻点依云太阳穴的位置,似在责怪依云不把他的话当回事,“我都说以身相许了,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你来做主,还用问?”
“谁要你以身相许了?以身相许还带强迫的?”
“不行吗?”
眨眨眼,聂清奇的反驳叫依云又好气又想笑,免得话题偏离正轨,她及时拉了回来,“那你要是听我的,这件事还是私了吧,不要闹大。”
好像猜到依云会这么说,聂清奇不反对也不赞成,只问:“大事化小的话,他们就不用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你想清楚了?”
若依云是顾忌他不方便报案,聂清奇想打消依云的顾虑,依云愿意得饶人处且饶人,却不知施妤还在用逃走的帮凶恐吓他。
做人心存善念本没有错,可善良要是得不到回报,反而招来更多的怨恨,便是这个世界的错。
有时候放弃善良,才能维护正义。
点点头,依云恬静的脸上,是一派心平气和,“我就想活得自在些,不用再被糟心的人糟心的事缠身,冤冤相报何时了是挺圣母的,但也没说错,我不放过他们,他们的家人、亲友就不会放过我,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芳草跟我说,唐曼柔已经许诺再也不干预我的生活,尤正初和尤雪菲,唐曼柔有办法让他们永远远离我,这样就挺好。至于施妤,我相信你会妥善处置的,那芳草的话,你也说她本性善良,我怎么忍心让她因此断送前程,她可是高材生呢,她的未来应该是闪闪发光的。”
依云是理性的,在分析完每个人对她还存在多少威胁时,她才决定放过别人,同时也放过自己。
在她看来,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人生短暂,宝贵的时间应该用来追求美好的事物,而不是被仇恨拽进淤泥里。
依云向往安稳、清净,被说服的聂清奇很想吻吻她。
然而聂清奇还未行动,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哥,我搞不定施睿才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