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训练火铳军,冷兵器部队也在配合训练。
上万人的战斗,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乱。
十几万人的战场,那就更不消说。真打起来,到时候主帅的指挥都很难起到太大的作用。
混乱的战场上,主帅的命令想要传达到现场指挥的中级军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哪一方乱的少一些,哪一方就能获得胜利。
十几万大军的战斗,可不是说要把对方杀光才能获得胜利,基本上杀伤对方百分之二十的兵力,敌军就要崩溃。
甚至,如果是乌合之众的话,死百分之十的人都会崩溃。
一旦崩溃,阵型散了,那么就只能沦为被单方面的屠杀。
冷兵器的训练都是由戴之隽在统筹负责,这个在吴军这个小集体里,也就他更懂一些。
除了冷兵器部队,火炮部队也需要进行一些简单的训练,从而形成步炮协同。
这个其实也是一个高难度的活,特别是在火炮的精度不高的时代,一个不小心,炮弹就有可能落到自家的士兵方阵里。
所以,对这方面的训练,吴长庆的要求很低,只要炮兵不要误伤到自己人就可以了。
至于打击重点目标什么的就不指望了,能够把炮弹扔到敌军的阵营里就算是成功,能够砸到敌人的士兵方阵里就算是完美。
没日没夜的操练下来,他们这支部队对于预设的战场已经是无比熟悉。
当然,如果清军聪明点,可以选择不在这片战场上和明军决战,可以选择迂回绕路进攻常州。
不过,经过吴长庆和众多将领的讨论分析,觉得出现这种可能的概率不大。
因为清军有着兵力的优势,骑兵的优势,在平原决战表面上看占据着非常大的优势,清军没必要放弃。
总不可能因为吴军在这片地方进行了操练,他们就放弃平原决战,非得要去攻打城池吧。
如果清军的博洛这样做了,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博洛脑子进了水,另一种可能则是博洛也被现代人魂穿了,看出了吴长庆的陷阱。
二月初,博洛的十二万大军抵达了南京。
其中,满族八旗六万,蒙古八旗两万,汉军八旗四万。
而这十二万大军当中,又有四万是骑兵,其中满族八旗和蒙古八旗各两万。
汉军八旗中,有火铳军一万,其余的都是冷兵器部队。
“洪总督,近来可好。”
博洛见到洪承畴,那也是相当的恭敬,因为顺治帝,或者说大玉儿特别器重洪承畴。如今的洪承畴可是从一品的太子太保,兼兵部尚书和督察院御史,统筹南直隶。
他可是满清第一位汉人宰相,在满清朝廷里的地位,比很多满族人都要高。
有野史记载,原本洪承畴一开始不愿意归降满清,一直绝食求死。最后还是大玉儿亲自出马劝降。洪承畴被大玉儿的美色迷倒,从而对这个世间产生眷恋,舍不得再死,最后投降了满清。
这种野史靠不靠谱很难说,但有一点无可质疑的是,他很受大玉儿的器重,其本身的能力也特别强。
“不太好,苏州的吴军越发强大,最近还在常州的丹阳一带操练,看样子是准备和我们来一场决战了。”
洪承畴说道。
“哦?他们不据城而守,反而想在城外和我军决战,他们的将军怕是个傻子吧。”
博洛惊讶道,他入关打了不少战,还没见过敢和八旗兵在野外正面刚的汉军部队。
而且,他也特别理解那些汉军将领的做法,因为他认为汉军在野外和八旗兵决战,那是必败无疑。
“端重亲王可别小看这个吴长庆,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他敢出城在野外预设战场,恐怕是心里早就有了底气,我们不得不防。
依我看,我们可以发挥兵力的优势,分兵两路,绕开丹阳进攻常州。只要拿下常州,他们的主力就会变成无根之源,后勤就要出问题。到时候,敌军必败。”
洪承畴这段时间可不是就在光等着博洛的到来,他也做了很多的研究。
出于谨慎的态度,洪承畴建议博洛避开吴军主力,攻其后方。
目前吴军主力都集中在丹阳,后方非常空虚。只要能绕开他们的主力,那么就可以一路南下,直抵苏州。
当然,计划是这样,真到了执行肯定不会这么轻松,吴军也不是木头人。如果他们不去丹阳,吴军自然也会退回常州,到时候很大的概率又会演变成攻城战。
这个计划关键在于,能不能骗过吴军,绕开偷袭。
这已经是洪承畴所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了,但是却被博洛一口否决。
“这不行,我十二万大军面对六万明军还要躲着打,哪怕是打赢了,以后我也没有脸面回朝廷。而且,就算丹阳是他们预设的战场又如何,那是一片平原,根本藏不下什么埋伏,就是绝对实力的对抗,难道你觉得我们的八旗将士会输?”
博洛笑了,别说是他现在还是占有兵力优势,哪怕是只给他三万八旗兵,他照样敢和明军来一场决战。
这个都是因为以前明军太弱,导致博洛对明军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认为明军不行。
即便是吴长庆打了很多胜战,他也就觉得这是一支比较强的明军,但不管多强,他们始终是明军,而明军就是弱。
博洛的话让洪承畴无言以对,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吴长庆会大张旗鼓,毫不掩饰在丹阳操练了,这分明就是一个阳谋呀。
即便博洛知道吴长庆选择这个地方是有原因,有阴谋,但却也没有理由避开。
洪承畴心里忽然有了一丝不安的感觉,但他又想不通这一丝不安源自哪里。
因为,即便是他,其实心里也认为博洛没有失败的可能性。
十二万八旗兵对战六万明军,而且还是在平原地带,这怎么可能会输?
可是,如此明显的局面,难道吴长庆看不出来?
洪承畴沉思了良久,最终也没能得出个什么靠谱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