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前了空在院子里写写画画，午饭后他还在写写画画，等我午休过后他依旧在写写画画……
看着日头西斜，我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说道：“要不要帮忙？等你一个人忙完，估计黄花菜都馊了。”
了空直起身，锤了锤自己的酸疼的后腰，脸色苍白道：“哼，你会画符么？”
我答非所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你以为画符那么简单？”了空打了个哈欠，撇嘴道：“每画一张符篆就要消耗不少精力，若是来个人随随便便就能画成，那人人都可以当术士了。”
“且也不是每个术士都能一画成符，需要有天赋有毅力，能感知天地灵气的人才能入符道，就像我……”
我接过话头说道：“不错，就像我这样的。”
拿过了空手里临摹的黄符，我问道：“就根据这个画是吧？”
见我来真的，了空怀疑道：“喂，你到底会不会画，若是一处符篆画差，那么整个法阵都不会起丝毫作用，且符篆需要一气呵成，若不然便如同虚设。”
“唔。”我沉吟道：“若是画的歪歪扭扭呢？”
约莫是从未被人这样问起过，了空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半晌后，他气馁道：“你还是别给我捣乱了，我自己赶赶工，今晚说不准就画完了。”
“哎。”我抱着朱砂笔没让了空一把抓回去，笑嘻嘻道：“我去旁边空地画一个，你瞅瞅。”
来帮忙不是我的即兴而起，而是我也想看看自己能画出个什么东西，也想找一下之前在风水店内进入的那种玄妙感知。
拗不过我，了空只得无奈跟过来。找到一片空地，我蹲下身子沾上朱砂就开始写画。
黄纸上的临摹符篆笔画不算多，任何一个小学生都能画出来，且一分钟能画两三个，但在我一笔落下时，却顿时推翻了这个想法。
一笔落下，心头似有千斤重般的压迫，也间接压迫着我的手腕。
了空见此，幸灾乐祸道：“要是不行就别逞强，你得知道画符这事没有天赋是不行的。”
“谁说我没有天赋？”我犟道，说罢朱砂笔顺着右侧斜斜划过，因为手腕的压迫力度，是以每画出一笔我都收着力度，以免直接划破过去。
一个竖线还没有画尽，大冬天的我额头上已经浸出殷殷汗水。等我手中笔画竖线拐过，我的后背里衬已经浸湿。
‘啪嗒’
一滴汗水落下，砸进水泥地上碎成了好几掰。了空张了张嘴，眼中闪过不忍，须臾才说道：“你若想学，日后我可教你一二，今日就罢了吧！”
“不，我一定行，哪怕……”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我便感觉脑中一阵眩晕，眼前的视线也跟着微微模糊。
我立刻咬破自己的舌尖让自己头脑恢复清醒，输人不能输阵，哪怕是没有天赋，哪怕是最终画个鬼画符，也不能半途而废！
了空看着我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脑中晕眩越来越甚，顶着不算炙热的阳光，不知过去多久，我才满头大汗的完成了一张符篆。
画完符篆，我手一抖，‘啪嗒’一声，朱砂笔落在地上。
面向了空，我咧嘴笑道：“看，小爷也是有天赋的。”
而了空此时却怔愣的望着水泥地上的符篆，久久不语，眼中流露出的是讶异、震惊、惊骇的复杂目光。
眼皮子有些沉重，明明我刚刚午休完毕，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了空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疲惫。这符篆还真不是一般人画的，我觉得要是再让我画上那么一张，我可以原地休克了！
“你……”迟疑的声音响起，片刻了空才说出剩下的的话，“你之前是不是学过画符？”
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斜眼看着他，说道：“要是之前学过，在你店里就不会被你怼了。”
此时此刻的了空，没有心情去注意我语气里的不满，满心满眼都是地上那个完整的符篆，以及心底那抹惊骇。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
了空的自言自语让我发觉出事情不对，我强撑起精神，问道：“我画错了？”
“不，不是。”了空一边踱步一边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画的完呢，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被他转的我头更晕了，打断了空的自说自话，我拔高音色问道：“你到底是犯了什么病？再不布置法阵，晚上就被别人包饺子了。”
“等等。”了空不死心的问道：“你以前真的没跟别人学过画符？”
我无奈道：“我以前就是个打铁的，铁匠懂不懂？”
“懂了。”了空怔愣的回道。我也不管了空是真懂还是假懂，摆了摆手说道：“我不行了，画这个太耗损精力了，剩下的要麻烦你自己单独完成了，没问题吧？”
刚走出半步，谁料了空直接说道：“有问题。”
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把我自个摔倒在地。我脸黑的转过身来，不耐道：“老家伙，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对于我的言辞激烈，了空这一次竟然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怒气，反而是一脸笑呵呵的说道：“画符讲究的是气运行通，你第一次画符难免耗损大，这样我教你一套如何打坐恢复精神力。”
有这样的好事，我自然是便宜不占白不占。但是在了空的指导下摆好姿势后，我脸又黑下来。
“这不就是网上一搜一大堆的打坐姿势，你蒙我呢？”我不悦道。
了空如换了一个人一般，解释道：“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大作指示，你莫小瞧老祖宗传下的东西。”
本着怀疑的态度，我闭上眼试了试，嗯，很好，半点感觉没有。
在我怀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了空继续说道：“你应该是刚入术士一行，身上没有半丝修为。这样，你闭上眼睛就想着之前刚画的符篆。”
“你没蒙我？”
了空嘴角抖了抖，隐隐有怒气激升，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怒气压下去了。他叹息道：“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你背后还有那么大个精怪护着你，我就算是要动你也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