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九章以命相搏
是谁先出的剑。
这是所有观战者心中最好奇的一点。
认真看去，只见两人依然还是在近身比拼，河左双指成剑不停挥动，就像是拎着一道肉眼可见的空气不断切割，切断郑山河的拳风，并且逐渐有反过来压制的势头，而郑山河则是半步不退，即便是处于劣势也依然是一往无前。
河左所有的剑都有威胁，可郑山河都躲得开，很冷静。
“剑来。”
只听得一声轻唤。
郑山河一步重踏，将河左逼退半步，后腰处的细剑飞窜而出，几乎是在刹那之间，巨石山上光芒大作，从一开始就在蓄力的细剑一出惊天。
强大剑气化作刺眼光芒，遮掩去战况，而后便是山石崩碎的恐怖局面。
“动真格的啊？！！”
纷纷退后的观战者们心有余悸，之所以敢凑近了看，正是因为这两人本就是十分熟悉的好友，没想到这场决斗会是这种火力全开的局面。
光芒散去的山巅上，赫然只剩下了半截高的平整地面。
不知何时。
一块面具已经覆盖上郑山河的脸上，阴森诡异的杀气弥漫四散，让人通体冰凉不自觉的发颤，更别说是山上直面这只夜鬼的河左。
只见他空荡荡的袖子裂开了几道口子，在距离郑山河百米的地方紧闭着双眸，赫然就是已经开启了神通心剑，这是与雪莲道人对战都不曾有过的。
“都动真格的了。”
灼江捏紧了拳头，不知不觉中都觉得热血沸腾，河左的实力毋庸置疑，郑山河在潜意识中只是个吊儿郎当的撒手帮主，如今再见他出剑，依然还是觉得期待。
“嗯。”
林野不再坐着，站起身来认真仔细的远望。
“龙凤双形出了凤。”
河左依然没有拔出玉切，心剑展开时，天地周遭各处皆可剑，无形间飞射环绕在身周，阻挡着郑山河身上所释放的杀气入侵。
郑山河没有回应，而是再向前一步。
气势再次疯长。
手中细剑破开重重心剑，直指河左心房。
千万剑意归拢成一，在河左双指上凝华成剑龙，剑对剑的硬碰，让两人纷纷倒退，皆没能奈何得了对方，但郑山河一剑不成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再次迅猛前冲，细剑在手中跟随着身躯稍稍倾斜，在剑龙身上摩擦而过。
火花剧烈爆散。
郑山河几乎是一个侧步便来到了河左面对面，无数剑意撕开了他胸前的衣物，却依然不能让他停下，就是要以伤换伤十分果决。
细剑没有附着星辰力。
却又锋利得让人发慌。
面临近在咫尺的危机，河左眉头蹙起，腰间玉切剧烈颤动想要出鞘，却始终被压制在鞘中，郑山河的果断在意料之中，于是剑龙爆碎四散，化作万千剑意改天换地，笼罩着整片山地。
“剑势。”
玉皇银追此时像是一个兵器大家。
嘴里鼓秋着林野准备的吃食，含糊不清的指出郑山河此时所用的招式套路，并非是传统的武技，而是剑道中的诸多分支。
就像是武道仙道，拥有着诸多可以到达顶峰的小路，各有所长各有姿态。
“一往无前的势头。”
“这很像郑山河的性子。”林野满脸严肃认真，轻轻的点了点头。
灼江没有回应，想到了自己那几乎控制不住的拳头，此时已经不再去想是谁人传授，定然就是武帝无疑，与郑山河一样几乎不计后果的强攻。
这是缺点也是优点。
遮掩去战局的万道剑意顷刻分离瓦解，无数剑光从中爆炸而出，化作无数剑气八方飞驰，就像是在山巅上开出了一朵绚烂至极的花。
正在交战的两人纷纷后撤跳跃。
郑山河手中细剑已经不见，再次捏紧了拳头，一只飞凤凌驾在头顶之上，左手搭在剑柄之上，随时准备着要出鞘应对。
因为对面的河左已经出鞘。
玉切在出鞘的刹那所释放出来的剑气，险些让他堕入深渊，夜鬼面具之上留下三道深深的剑痕，几乎是贴着脸呼啸而过，心有余悸之余战意暴涨。
“这才是我渴望的江湖。”
郑山河眯眼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以前，太无趣。”
“那就再来！”
河左睁眸，一剑普通刺出，正如在流水川中以一击八荒击穿天门那般，威势不显，却惊天动地，万里晴空骤然黑云密布，跟随着河左的剑涌动。
“来！！”
郑山河大喝出声，左手剑刹那出鞘。
剑尖再对剑尖。
一声龙吟从天降落，震碎了黑云密布。
山体再度爆碎四溅，一人一招的比拼局面，让观战者再次看到了剑客之剑不服输的劲头，也看不出到底是孰优孰劣，只知道两人的剑威力极其巨大，难以承受。
庞大威压不断从山上降落，迫使他们不断向后退去。
趁机在万野峰中挣钱的农夫们更是纷纷放弃了这个发财的机会，命只有一条，钱却可以以后再赚，这是林家主人不忘嘱咐的重要警句。
“不用拦一下吗？”林野皱起眉头。
远方的郑山河再出一剑，威势再度将河左的蓄剑挡下抵消，接下来两人没了顾忌，将是一场难以收手的全力对战。
灼江苦笑摇头：“挡不住啊。”
飞凤在天，游龙在手，郑山河化身夜鬼一步一剑游刃有余。
河左心剑玉切以一化千成万，面对稳如老狗般的郑山河也同样是好不逊色，剑锋所指之处必然是剑意爆发，看上去就像是郑山河在猛攻，河左则是在原地固守。
就像河左曾经所说，他已经不会让身周再充斥着对自己的威胁。
郑山河所有的剑，落到河左身周寸余之地，必然会被剑意所搅碎。
所以郑山河一脚重踏，仿佛增大了手中游龙细剑的威势，侧身躲开轰杀而来的剑气，由下至上一剑迅猛刺出，要让河左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这突如其来的变招，迫使河左眼眸凝起。
想要退也已经来不及退，迅速收剑侧头斜劈，要将身前弯腰出剑的郑山河拦腰斩断。
远方的水瑶云舒瑶纷纷捂住小嘴。
杀机弥漫的山巅上冷若冰霜。
却有林静初悄然出鞘抬手轻点，四周疯狂的剑气骤然静止。
一道千里剑从天而降，在河左与郑山河两人之间爆开，而后是秋霜月与药师师两人一人一个将其推开后撤，制止了这以命相搏的最后一剑。
“呼。”
灼江咧嘴转头，朝着林野笑道：“看到没，我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