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从上一场出手后就牵着南益贤的手,只要不松手,就能保证牵着的是真正的南益贤,其他的,要么是幻影,要么就是敌人假扮。
他看见周围多个假南益贤,那些身影交错着隐隐约约,若隐若现,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敌人。
南益贤却看到的是“自己”,那个“自己”正和假无名开战,而“自己”却出手伤了他。
明明是幻想,怎么这么真实?
他不想看到无名受伤,又再一次看到那个“自己”朝真正的无名攻去,下意识护在他的身后。
本以为是个影子,结果却是重重的一击,打在自己胸前,随即闷嗯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察觉不对劲的无名赶紧转身,见他嘴边满是鲜血,惊愕地叫了声:“益贤!”
而南益贤腿脚发软,站立不稳,倒在他怀里。
喜欢的人受伤,直接激怒了他,随即怒火在瞳孔中燃烧。
轻放下南益贤,蹬时变身火狐。
右手长长地指甲在左手划了两条口,鲜血顺着伤口直冒,随即掌地,眼睛闪过一道光,阵法显露,而此时的阵法已变成血红色。
敌人也随之暴露,那人也现了真身。
而现在阵法转变,换来的是那人出现幻觉,但是无名已经不想耽搁时间,一出手就击穿了他的胸口,那人倒地,阵法消失。
无名抱起南益贤,颤抖的手抹去嘴角那鲜血,哽咽的声音呼唤他,“益贤,益贤你醒醒。”
可怎么叫,他也没有反应,一搂,将他箍起,贴近自己的脸。
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走掉,明明还没有在一起,明明还没有告诉他自己喜欢他,还有好多话都没有对他讲。
“我求求你……醒过来……”这哭泣地哀求声,绝望地在祷告。
从不流泪的他,悲伤化作泪水,流不尽伤痛。
随后白念兮三人赶到,纷纷一惊。
南灵臬不敢相信弟弟就这么走掉,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试图将他叫醒,“益贤。”
越叫不醒,就越担心,越不敢相信,他绝望地摇摇头,“不会的。”眼里立即闪出泪花,颤声叫喊,“益贤!你醒醒!”
白念兮和依蓝阙眼里也闪出泪花,眨眼,却怎么也消不散。
人参女孩闻声赶了过来,见南益贤满口鲜血,赶紧走近蹲下,将手放在了他的心脏处,过了一会儿,抓住他的手,一股股金黄色气流传导给他。
南灵臬见她这般操作,难道是可以挽回,急忙问道:“有救吗?”
“他已经没有了心跳,等一下!”女孩也是焦急,但是现在急也没用,必须先让血液流动,激活心脏,但她自己也没有把握。
她盯着那心脏,一点一点有了金色的轮廓,随后开始跳动,这才舒展了紧张的神色。
抬头瞧向无名狐,道了句:“你不介意吧?!”
无名狐根本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正疑惑之时,就见她俯身吻上了南益贤的嘴唇。
他内心一颤,此时只有嫉妒二字,握紧拳头,强制忍住,毕竟她是在救他。
夜晚。
无名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南益贤。
又为他捋了一下被子,忽见那眉头微动,便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南益贤睁开眼睛,又眨了两下,回忆起之前被击中的那一掌,疑问道:“我不是被打伤了吗,怎么现在一点痛感都没有?”
“你被那女孩救了。”无名淡然道,“他救你的时候,亲你了。”
“亲?亲……亲哪儿了?”南益贤惊吓的样子道。
无名咬咬牙,很不情愿,又很嫉妒的口吻说道:“亲嘴。”
南益贤瞪大双眼,又迅速把胸前的被子往上一扯,盖住自己的脸,他不是感到羞涩,而是无法面对旁边的无名狐。
无名看着他一系列动作,没有说话,起身正打算迈步离去,却被他抓住了手。
想着迈步将手顺势滑走,而那手却握的更紧了。
感受到了他想挽留自己,又不忍心离去,坐回床边,道了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南益贤掀开盖在脸上的被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想什么?”
无名疾速俯身凑向前去,在要快亲到他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两人只差一纸之隔,南益贤感受到这压迫的距离感。
传来那微微呼吸的温热,瞬间头昏脑胀,呼吸困难,脸部泛起红晕,嵌入耳根。
“你在想,如果亲你的人是我就好了,对吧?”
南益贤不否认,这就是他所想的,知道这难以启齿,但是却被他猜中了,这下更加羞涩。
而无名微微下倾,两嘴尖微微碰了一下,他就撤离了身子,但这微微一碰,让南益贤全身像触电般,舒润到了每个毛孔。
无名站了起来,“你好好养身子。”说完迈步离去,而南益贤双手一提被子又盖住自己的脸,双腿止不住的抖动那被子,只听到“咿咿呀呀”的娇嫡声,从被子里传出来的闷声:“亲到了!”
顶仙阁
楚州圭坐在掌门人的位置,思前想后。
仲武告诉了他,下午明明已经唾手可得,却被两个来路不明的妖半路劫走。
为何那么多妖偏偏要争抢人类太子,难道仅仅是挟持他作为人质这么简单?他越来越搞不懂。
此时孝景应过了来,刚好可以问他,“孝景应,你知不知道帝王因何缘由会把李念安交给妖后?”
“传言是因为契约。”
“契约?”楚州圭从来没听过什么契约,当年的真相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还好有个孝景应能帮他收集情报。
“帝王交出李念安,妖后便不再找人类麻烦。”孝景应答道。
这就让楚州圭想不通了,妖后,为何偏偏要太子李念安,而不是帝王呢?吃掉帝王不更是直截了当?
那时帝王年近四十,一直处理城中要事,而李念安才不过二十岁,已是第一灵师,他猜测道:“莫不是李念安犯了妖界的事?”
“李念安生性不好捉妖,与妖界发生摩擦,虽然有那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
那不捉妖,而妖后又偏偏要的是李念安,想着李念安本就生得俊俏,“莫不是妖后看上了李念安?”
“这个……不知。”
“关押在牢里的妖,看能不能问出点内幕。”
“是!”孝景应本想退下,又想起白念兮还没有带回,问道,“那白念兮?”
“白念兮,自会送上门来!”楚州圭嘴角上扬,一副胜券在握的神色。
亼妖城,城主府
主屋内,依蓝阙依然睡中间,白念兮和南灵臬依然睡两边。
白念兮虽然闭眼,却热的流汗,掀开被子,越过依蓝阙和南灵臬,下了床,走出了屋。
南灵臬见他出了屋,也下床跟了上去。
夜晚,月光皎洁,把庭院照得通透,南灵臬关心地问:“怎么出来了?”
“不知怎么的,热!”白念兮扯了下衣领,“出来透透气。”
南灵臬走近他,手触摸他额头,“有点烫,你发烧了!”白念兮一把抓住那手腕,不让那手继续触摸下去,轻轻道:“我觉得我是中毒了。”
他听后内心一怵,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急切问道:“什么时候中的毒?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念兮凑近他的身子,轻轻靠在他胸前,下颚支撑在他的肩上。
“呼吸困难,全身发热,心跳加速,身体冒汗,你觉得是什么毒?”
南灵臬思虑了一番,“风寒?”白念兮在他脖颈处长呼一口气,“我觉得我是中了你的毒。”
中了你的毒…
你的毒…
这,这是在表白吗?内心仿佛一只蝴蝶轻点湖面,不经意地扰乱了平静地心地,顿时心跳加速,呼吸过度。
他没有说话,双手搂住白念兮的腰,紧紧地箍了一圈。
“刚刚忘了说了,还有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又凑到那耳朵旁,轻言轻语,又夹带诱惑的声音,“要不,你帮我润润?”
南灵臬自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断断续续道:“我……去帮你拿水。”说着迈步离去。
白念兮一把抓住他的手,“不用了,这种感觉,水是治不了的。”
他没有回头,白念兮见他不说话,问道,“你是矜持?还是害怕?”
“我……”南灵臬支支吾吾,“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那你不怕,我亲不到你,会对你疏远吗?”白念兮说着感觉鼻涕要流出来了,耸了一耸。
南灵臬迟疑了下,回答道:“怕。”
白念兮轻笑一声,“怎么感觉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呢!。”感觉鼻涕又流出来了,又耸了一耸,用手指轻轻一擦,“我可是已经向你表达心意了。”
说着朝主屋走去,余光撇到手指的红色,仔细一看,是血,反应过来了,刚刚流的不是鼻涕,而是血,不过他已猜到,随手一抹,血迹在手里淡去。
南灵臬听了刚才的话,嘴角微微笑意,也跟着回了主屋。
清晨,白念兮闭着眼,皱着眉,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米粒大小的汗,一滴滴汇聚,顺着脸颊浸湿了头发,身上浑身都湿透了,嘴里轻轻喊道:“臬!”
听到白念兮的梦话,依蓝阙和南灵臬纷纷惊醒,下床叫唤他:“念兮。”
又瞧见他脖颈处满是红得发紫的血丝,才意识到,他昨晚说的中毒,是真的,联想起昨天海妖接触,说道:“是海妖!”他断定是海妖下的毒。
依蓝阙看到白念兮如此症状,“不是海妖,海妖不会做出这么卑鄙的事。”
白念兮微微睁眼,虚弱道:“是仲武,只要回顶仙阁,就有解药。”仲武对他撒过白粉后,对他说过,只要回顶仙阁就能解毒。
南灵臬看着他,眼里满是着急,“你是不是昨天就知道?”白念兮微微点头。
依蓝阙:“那现在怎么办?”
南灵臬握紧拳头,狠狠地咬牙。
“踏平顶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