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书房里，只有翻书的声音，旺财乖乖趴在门口守着，不敢打扰他们。
曹珩川在一旁看书，孟虞兮弯腰伏在桌上画画，他心不在焉，时不时偷看她一眼。
认真的女人很有魅力，孟虞兮聚精会神地画画，曹珩川看着她的侧脸，心里莫名地痒。
约摸过了两刻钟，曹珩川放下书，走过去，他以为孟虞兮会画今天在方府看到的某副图。
因为孟虞兮说了，他看中什么，她回来给他画，不能花那个钱。
可惜他猜错了，孟虞兮画了一片海。
中间一个不规则的孤岛，海水的颜色由深浅不一，孤岛上绿树繁茂，栩栩如生。
孟虞兮还在画，她画了一个比基尼女郎，躺在小岛上晒日光浴。
“你在画什么？”曹珩川看到她画的女子，衣不遮体，这画得挂在哪里合适。
孟虞兮扭头朝他眨了眨眼，“鲁宾逊漂流记。”她就是瞎忽悠，反正曹珩川又没看过这本书。
他不知道鲁滨逊是谁，更不会知道鲁滨逊是个男的。
曹珩川眼里果然更多问号了，“什么漂流记？”
孟虞兮咧嘴笑，指了指那个比基尼女郎，“我画得好看吗？”
比基尼女郎画得不详细，甚至有点抽象派，但是明显能看出来是一个穿着很少的女人。
古人非礼勿视，曹珩川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他只好直接忽视了她指的地方。
曹珩川用手指外面那片大片的蓝色，“这是什么？”
孟虞兮说：“海，大海，这是海岛。”
大海一望无际，海风闻起来有咸咸的味道，海沙踩起来软软的。
假期的时候，她喜欢穿着好看的比基尼，一头扎进海里游泳。
技术不好的还不能游太远，海浪可能把人冲上岸，也可能把人卷走。
可惜这大宁朝，应该是没有海。
曹珩川仔细端详画，“你见过？”
孟虞兮垂眼，“当然没有，听说过。”
她不能告诉曹珩川，自己不是这个大宁朝的人，也不能告诉他，自己不是原来的孟虞兮。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孟虞兮想跟他说心事，却发现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很荒缪，很神奇。
曹珩川却没有猜到她心里想什么，只是摸了摸孟虞兮的头，“兮儿真厉害。”
他都没有见过的海，孟虞兮随随便便就能画出来，当然厉害。
孟虞兮揪了揪他的衣角，“上次，你说考虑一下，考虑得怎么样了？”
距离她最后一次提议做生意，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曹珩川再也没提起这事。
“考虑什么？”曹珩川正摸她头发摸得舒服，好像孟虞兮平时摸旺财那样，顺着撸。
孟虞兮突然皱眉，鼓起脸颊看他，“我问你的事，你忘了？”
她鼓起来更可爱了，曹珩川用手戳了戳孟虞兮的脸，“这就生气了？”
他确实不知道孟虞兮问的哪一件事，正在疯狂地回想，“我去哪，你去哪？”
上次孟虞兮拿‘免死金牌’要解自己的禁足，他没同意。
孟虞兮深深呼一口气，“不是，做生意！你打算坐吃山空吗？”
她是病了一场，但是还惦记着怎么发家致富啊，曹珩川就一点都不担心的吗。
曹珩川笑着看她，“原来是这件事，我考虑好了啊。”
孟虞兮一脸期待，他却说：“做什么生意，我不想你太辛苦。”
曹珩川只要她乖乖待在府里，不要乱跑，不要出事，不要添乱，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珩王府的钱，估计下辈子也花不完，干嘛要她出去赚什么钱。
“既然你对赚钱没兴趣……”
孟虞兮突然搂上他的腰，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那要不，你借我点钱？”
谁受得了孟虞兮这么撒娇，曹珩川低下头亲她，她却往后躲，“我跟你说正经事！”
曹珩川搂住她的腰，不让孟虞兮跑，“我也在做正经事。”
孟虞兮往后仰，他还往下压，急得她大喊：“曹珩川！”
曹珩川看着她上半身仰躺在桌上，气急败坏，脸色绯红，像极了一副画。
徐文赋抱着画卷，刚跨进来一步，他的内心一定是日了狗了。
一天撞见两次，上天为何如此‘眷顾’他，总让他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再来几次，徐文赋不用在曹府混了。
徐文赋在想自己是不是得练吞剑了，胸口碎大石已经不能解决这事了。
曹珩川瞥了眼急忙退出去的徐文赋，这个动作被孟虞兮看到了，她挣扎着起来，“别闹了。”
他松开手，孟虞兮直起身，捋了捋因为挣扎而散乱的头发，“谁啊？”
曹珩川扬声道：“进来。”
徐文赋跨了一只脚，然后探了探头，他们两人已经正经地各自站着了。
他才放心地跨进另一只脚，“王，公子，方府的画已经送到了。”
曹珩川正想说挺快的，早上刚定的，下午就送到了，孟虞兮就说：“怎么买了这么多？”
她数了数，这里总共有六卷。
当时曹珩川只指了三副画，“其他的是言铮定的。”
孟虞兮嘟囔道：“不是你让言铮定的，他敢定吗。”
钱是曹珩川的，言铮是他随从，自然是听他的话，不听她的话。
曹珩川示意徐文赋把画收起来，免得孟虞兮看到了不高兴，这都是白花花的钱。
孟虞兮看了只想表示她也能画，只收半价，三分之一也行。
“等会，我先看看，你选了三副，另外三副我没看过。”孟虞兮拦住了徐文赋的手。
徐文赋看想曹珩川，他默许了。
孟虞兮打开第一幅，是曹珩川定的，她打开第二幅，也是他定的。
她就随手打开看一眼，确认画的内容，徐文赋负责收回去。
孟虞兮打开第三幅，这幅不止她没见过，曹珩川也没见过。
画里的女子骑在马上，巴掌脸，柳叶眉，长发披肩，还回眸一笑百媚生。
“这……”孟虞兮有点懵逼，她不瞎，这画的不是她吗。
方之末未经她同意，画了孟虞兮，还把这画挂在墨宝品鉴会上让人参观？
孟虞兮心想，她能不能告他侵犯肖像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