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把她们几个丢到马车上,没多久,马车轱辘轱辘地跑起来。
她们四人在马车上,知道旁边有人,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丁晓芙问:“你说孟虞兮是不是想对我们下手了?”当初她就劝陆愉,别把事情闹大。
这下好了,陆愉想孟虞兮死,她没死,反过来就该她们死了。
陆愉心里也担心,可是她强装镇定,“慌什么,我们又没杀人!她能拿我们怎么样?”
要是关牢里,提审挨打了,陆愉反而不怕,就是这不打不骂,让人心慌。
不知道孟虞兮想干什么,人对未知的事情总是会胡思乱想。
丁晓芙咬了咬唇,“可是这绑手蒙眼的,难道不是去刑场吗?”
本来两个丫鬟都没想法,丁晓芙这话,说得她们都胆战心惊。
四人就这么怀揣着不安的心,陆愉跟丁晓芙交流了一路,都是在骂孟虞兮。
马车缓缓停在了余安河边,曹府的马车就在前头。
徐文赋跟言铮都在马车边侯着,孟虞兮跟曹珩川下了车,站在河边。
在她们的马车到之前,孟虞兮已经跟曹珩川详细地说了那天的经过。
她右手指着河里,“就在这掉下去的。”
曹珩川握着她另一只手,“你游了多远?”
孟虞兮的手顺着河流指,“这里看不到。”
曹珩川倒是真想给她们一些别的教训,可是孟虞兮只想让她们来这里,他当然听她的。
丁晓芙跟陆愉都能感受到马车停了,“到哪了?”
衙役掀了帘子,挨个把她们拉下车。
丁晓芙挣扎,“放开我!”
衙役的声音很冷,“安静点,别乱跑,掉下去我可不管你。”
还是在牢里抓她那个衙役,丁晓芙有点懵,什么叫掉下去,她们现在在哪里。
陆愉也有同样的疑惑跟心悸,但是她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依稀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曹珩川跟孟虞兮肩并肩,站在一旁,看衙役挨个把她们拉到河边。
陆愉跟丁晓芙脸上都是掩饰不了的害怕。
丁晓芙喊道:“陆愉,陆愉你在吗?”
陆愉说:“我在,我应该在你旁边。”
香兰跟小翠此刻也慌乱,但是她们也没什么话好安慰自己的主子。
孟虞兮故意咳嗽了两声,“好久不见。”
陆愉跟丁晓芙两人的表情都僵在脸上,“孟,孟虞兮,你想干嘛?”
孟虞兮提醒她们:“站在原地别动啊,掉下去可不关我的事。”
她们站在排排站在河边,往前两步,就是那日孟虞兮站的位置。
又是‘掉下去’,陆愉跟丁晓芙看不见,自然特别害怕。
空气静默了几秒,丁晓芙抢先出声:“孟姐姐,你想怎么样倒是说啊,我是无辜的。”
刚才她在马车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但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丁晓芙没办法跟陆愉同生共死,“我可没害过你,咱们可是闺蜜……”
孟虞兮意味深长地问:“没有吗?你确定没有吗?”
这次确实是陆愉一时冲动,踹了香兰,想害死孟虞兮,跟丁晓芙没关系。
但是以前呢,原主的记忆里,上一次落水,丁晓芙不单单是帮凶,也是凶手。
丁晓芙咬了咬唇,“以前的事谁对谁错,不是都过去了吗,难道你就没有错过吗?”
孟虞兮不用想,原主也有做过反击,但是那又不是她做的,“嗯,对,你说得没错。”
“不管谁对谁错,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丁晓芙瞪眼,可惜她的眼睛被蒙住了,没人能看到。
陆愉缓缓张嘴,“孟虞兮,杀人偿命的前提,是杀人了,得死一个。”
“现在你站在这里,活生生的,还会说话,用不着拿杀人偿吓唬我们。”
孟虞兮脸上挂着笑意,“你倒是很想我死,可惜了,天都不帮你。”
“我就想问问,孟承安哪里好了,你怎么就鬼迷心窍那么多年?”
陆愉咬牙切齿,“关你什么事?”
孟承安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但是他就是落魄到这种地步,都不愿意看她。
他眼里不是钱就是孟虞兮,这才是陆愉最想不通的事情。
孟虞兮说:“别激动别激动,我就想跟你打个商量,你那么喜欢孟承安,要不让他到你们家入赘呗?”
孟承安那么喜欢卖妹妹,孟虞兮也卖一回哥哥,让孟承安跟陆愉互相祸害多好。
陆愉不知道,孟虞兮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你想干什么?”
她跟陆永州提过,让孟承安入赘,可是陆永州不仅不同意,还要家法伺候。
陆愉绝食抗议也不管用,她自然没有机会跟孟承安提这事。
孟虞兮摆摆手,发现她看不到,“我不想干什么,以德报怨啊。”
“我是他妹妹,既然你那么想要孟承安,我可以成全你。”
其实孟虞兮心里想的是,她很快就要跟曹珩川离开这余安城,孟承安是个**烦。
孟虞兮既不想孟承安在永宁客栈,更不想他会趁他们不在进曹府。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给他找个好人家。
谁家乐意让孟承安入赘,即能把他的债务转移,又能帮孟虞兮解决了麻烦。
一举几得,何乐而不为。
沙雕已经被他爹沙嘉茂赶回乡下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孟承安惦记沙家家产没戏。
陆愉倒是惦记孟承安,而他却看不上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谁不知道谁什么德行。
孟虞兮都能猜到,要是孟承安到陆家入赘,大抵就是游手好闲的败家爷们。
强扭的瓜管他甜不甜,陆愉能得到孟承安,她就开心了。
但是她应该也就开心一阵。
按孟虞兮对孟承安的了解,他可能会冷落陆愉,然后出去鬼混。
陆愉自然也不相信孟虞兮有这么好心,她重复道:“你想干什么?”
孟虞兮说:“你就说想不想孟承安入赘,想我可以帮你,不想就算了,我再问别人吧。”
陆愉明知这个问题有猫腻,但是她确实想,“你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