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要的都是下酒菜,红烧狮子头,蒜泥白切肉,凉拌木耳,还有花生米,外加一壶老酒。
两个小弟大口吃肉,沙雕一边吃一边看着柜台,三人时不时碰杯。
其中一个小弟压低声音问:“大哥,大哥,一会我们吃完是不是去燕春楼,小菊上次约了我……”
上次约好了,结果沙雕出了意外,躺家里好多天,他们两个自己也去不了。
今天沙雕火气这么大,这里出不了气,不得让他找别的地方撒撒火吗。
不然,沙雕这气要是撒不出去,迟早得撒他们两个头上。
另一个小弟表情猥琐,“咱们确实很久没去了,那柳儿姐不也等着大哥吗……”
柳儿算不上燕春楼的头牌,却是入了沙雕的眼,他每次去都找她。
沙雕心里痒痒,上次他以为能拿下孟虞兮,结果空欢喜一场,这都多少日没碰女人了。
可是,他这屁股的伤也没好齐全,脱了衣服不是让人笑话吗。
沙雕生气,用筷子抽了右边的小弟,“去什么去,就知道饮酒作乐,让你们收拾个人,一个都没收拾好!”
曹府公子跟他的随从,他们两个追不上,现在这江掌柜跟他的朋友,他们也打不过。
沙雕甚至怀疑自己带了两个废物,只知道跟着他吃香喝辣,其他事情都指望不上他们。
两个小弟埋头吃肉,不敢再提议。
沙雕仰头灌了口酒,杯子一放下,对面就坐了个人。
孟承安左手拿着大白馒头,右手拿起酒壶帮他添酒。
沙雕冷笑了一下,“孟承安,你还敢出现,你欠我的债什么时候还?”
都是孟承安出的馊主意,孟虞兮没见着,还弄走了永宁客栈,害他白挨一顿打。
夺妻之仇报不上,害他的人,总得教育一下吧,不然都以为他沙雕好欺负。
孟承安不慌不忙,给他添满酒,又给两个小弟也满上,“雕哥,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可不欠你的钱。”
沙雕拿着杯子的手用力,“你是睡糊涂了吧,还是在做白日梦,你哪来的钱还债?”
“妹妹没嫁给我,你也不是我大舅子,你借钱画押的单子可不少……”
孟承安神色自若地往自己面前放了个杯子,给杯子满上酒。
“雕哥,你看我好好在这里,我有必要骗你吗,单子呢,拿出来呗。”
沙雕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两个小弟都心虚得不敢跟他对视。
“怎么回事,我几天没出门,外面还变天了?”
沙雕一掌拍在桌子上,不止惊动同桌人,也惊动隔壁左右。
隔壁桌子的老七,也跟孟承安一样,手里拿着馒头在啃,不过他喝的是茶水。
言铮说了,只要孟承安不跑出永宁客栈,他跟别人的恩怨,不用管。
换句话说,孟承安要去沙雕面前找死,老七也不会拦着,只会在一旁看戏。
右边的小弟压低声音,“大哥,你,你养伤的时候,老爷把孟公子的借据都,都拿走了。”
沙雕一口气郁结于心,沙嘉茂这不止要断他财路,还要气死他。
怪不得孟承安敢大摇大摆跑到沙雕面前来,跟他坐一桌,还喝他的酒。
“雕哥,咱们一场朋友,既然债务问题解决了,咱们还跟以前一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孟承安从筷子筒里抽了双筷子,夹起一块白切肉往嘴里塞。
他好多天没吃肉了,这也太好吃了。
“雕哥,这肉好吃,你多吃一点!”孟承安边说还边竖大拇指。
直接把隔壁桌老七看笑了,孟承安为了蹭几块肉,都上赶着去触沙雕的霉头了。
沙雕嘴角抽搐,举杯子一饮而尽,“孟承安,你行,债务没了是吧,你妹妹怎么说,你害我的怎么说?”
孟承安立马给他满上,嘴里塞了肉,含糊不清地说:“咱们两个谁跟谁啊,我妹妹不就是你妹妹。”
沙雕拿起来就泼他,“孟承安你放什么屁,谁踏马要妹妹?孟虞兮她是你妹妹吗?”
孟承安没来得及躲开,被泼了一脸酒,他抹了一把脸,“那我上次不是也帮你了,出意外了谁也不想的。”
沙雕把杯子往桌上一摔,“你出的馊主意,出了意外,你就撒手不管了?”
孟承安把自己的酒喝了,又咬了口馒头,“管管管,我怎么管,再干一次?她随身带刀!”
要不是孟虞兮随身携带匕首,孟承安也大意,不然绝对能成事。
现在他可没有什么好招对付孟虞兮。
江禹心无旁骛在看账本,纪隋表面在研究酒,实则一直注意着那桌的动态。
言铮进门直走,没有看到那桌,他跟江禹还有纪隋打招呼。
纪隋用眼神示意他往那边看,言铮回头瞥了眼,正巧沙雕也看到他。
两人仅对视一秒,言铮回头,示意江禹跟他上二楼,有要事说。
江禹跟言铮上去了,纪隋原地不动。
沙雕压低声音问孟承安,“你在这里多久了?做什么?”
孟承安看到沙雕的视线在他身后,他回头,已经看不到言铮跟江禹的身影了。
他又扭回头来,“从你被沙老爷子逮回去,我第二天就到这里来了,做什么你别管,反正没好事。”
沙雕又问:“曹府公子经常来吗?”
孟承安一口肉一口馒头,还喝一口酒,“不常来,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沙雕想娶孟虞兮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又是置业,又是算了良辰吉日,还大费周章绑人,结果孟虞兮跑了。
虽然她是自己跑的,那还不是因为现在背后有人撑腰。
这账通通都得算到曹府公子头上。
沙雕推了推右手边的小弟,“你跟他换个位置,孟承安你过来。”
小弟连忙起身,跟孟承安换了个位置。
孟承安为了吃这几块肉,沙雕说啥,他自然听着,帮不帮就是另一回事了。
店小二一说这是上一任老板,江禹跟纪隋就懂了,这不是个好人。
纪隋看着孟承安跟旁人换了位置,刚才他们说啥,他都能读唇语。
但是换了位置之后,沙雕拿手掩嘴,附在孟承安的耳边说,纪隋就看不到了。
说了啥,肯定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