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还没进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曼延开来。
孟姝唯蹙眉,神瞳技能开启。
床上的人已然呈现于她的眼前!
那是……
如果说,此时床上的那个浑身浴血、一动不动的物体还能称之为人的话,单单是看上一眼,都会头皮发麻,本能的替他痛!
张逢春?
张员外。
是你吗?
孟姝唯在心中暗暗的问,脚下的步子没有停顿。
看清楚那张脸的时候,孟姝唯恨不得将身侧的冯冒光生吞活剥了。
不管张逢春起初跟她走的近的目的是什么。
不管张逢春曾经待外人如何。
孟姝唯承了他诸多恩情,在她的心里,张逢春也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冯冒光,你他么怎么敢!
心狠手辣的东西!
在心里将冯冒光骂了几千万遍。
孟姝唯早在跟张逢春的视线接触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用眼神示意了对方,不要有任何反应。
她的目光淡然,好似看惯了这样的重伤患者。
张逢春心中诸多疑惑与激动,此时也仅仅是表现出对冯冒光的愤恨,眼神里别无其他。
“冯大人,这……这人怕是个死士吧?”
孟姝唯假装无意的问了句。
衣袖之中,拳头紧握。
不是理智尚存,绣拳早就甩出去给那冯冒光的脑袋添彩了。
“啊,这人罪孽深重。”
冯冒光答非所问。
瘫在床上的张逢春眸光满是怨忿。
但他说不出话来。
声带受损,之前被冯冒光命人放了烧红的炭在嘴巴里。
现在张一下嘴,都能流出脓血来。
只是下一刻,张逢春突然又感觉到全身像是被什么力量包裹其中,暖暖的,但凡之前疼痛的地方,此时都像是被轻轻抚触后症状消失了一般。
他满心的不可思议。
没有听清楚冯冒光又说了什么,再然后,目送冯冒光离开。
张逢春忍不住朝着孟姝唯看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身体的状况,孟姝唯虽说没有彻底检查,却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她用眼神示意,“放心,我会让你恢复如初。”
他紧闭着嘴巴,眼睛里竟然溢出了晶莹。
随即,孟姝唯朝着房间门口看了一眼,“相公,帮我取两盆水过来,一盆盐水,一盆糖水,都要热的。你亲自去哈,旁人我不放心。”
这话,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冯冒光临走之前交代,有事可以吩咐外面的小厮。
谁不知道,那是派人监视。
“好,娘子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南羡初原本还觉得自己当着外人的面儿喊不出来那两个字的称呼,没想到,竟然这般顺口。
他偷偷打量了一下孟姝唯,见其没有特别的反应,才松了口气,一抹失落又袭上心头。
怎么就没反应呢?
门外,不知道南羡初跟那小厮说了什么,两个人竟然一起离开。
孟姝唯此时才算真正的放松了些。
“张员外,我长话短说,你的伤,我能治,不过,不能一次性治愈。我先帮你止疼,但皮外伤都不能治好。不然会让人起疑。”
“还有,你说一下当时的具体状况,能多详细就多详细。我也好想办法帮你洗刷冤屈。”
“你且放心,那冯冒光这会儿在茅房拉肚子那,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能帮你报仇,但暂时只能从这些小事上收点儿利息。”
“我救你,自然也有我救你的原因。我家那边离不开你的帮扶,而且,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当你是我朋友。”
“冯冒光不知道我身份,所以,现在我们是陌生人……”
孟姝唯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来一团无菌纱布。
纱布自然是从万能商城里兑换出来的。
现下有了那么快速增长分数的技能,不用白不用。
当然,孟姝唯此时取纱布也是为了张逢春好。
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肉,用无菌纱布更安全些。
纱布撕扯开一块,折叠了几下之后,孟姝唯将其放置在张逢春的嘴角。
“我已经用巫术帮你止疼,你且张开嘴巴,别含着了,先吐出来。”
此话一出,张逢春的泪水瞬间溢出眼眶。
她竟知道!
她都知道!
她看出来了!
她,究竟是什么人?
张逢春的嘴巴一张开,一大口脓血顺着嘴角流出。
孟姝唯连连用纱布擦拭。
弄脏了的纱布直接丢在圆桌之上。
如果不是她用大小如意术将痛觉神经缩到无限小,张逢春这样,即便不被打死也得疼死了。
“张员外,现在你跟我说说,当天在玉器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儿未落,张逢春便觉得自己的喉咙以及口腔像是被暖阳笼罩了一般,他虽说看不见自己嘴巴里的变化,但,下一刻,竟是发出了正常的声响。
“姝唯,你……你对我的大恩,我张逢春这辈子记下了!”
“嘘,你别激动,先说说你的事儿,别的,咱回去再说。”
张逢春立即点头,随后将当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此时听上去就知道是被陷害的。
奈何,人家人证物证具在,想要推翻的话,需要动一番脑筋。
“幸好你没认罪,还来得及。”
……
南羡初在一炷香之后回来。
之前那小厮似乎跟他混熟了,两个人谈天说地的并肩在走廊之中,看上去好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
重新回到房间,南羡初将自己打探到的,逐一耳语给了孟姝唯听。
三人混杂着孟姝唯时不时扬起嗓门儿跟南羡初拉家常,一并将南羡初打听来的事儿转述完。
孟姝唯不喜欢这种被人偷听的感觉,窃窃私语更是觉得麻烦。
她用大小如意术对门外的小厮动了动手脚,小厮顿时觉得有种想要快些出恭的迹象。
不行!憋不住了!
小厮不敢三七二十一,直接朝着茅房跑去,门外总算清净。
相较于张逢春的拉肚子不同,小厮的身体变化只是孟姝唯利用大小如意术将他体内的大小便扩张了不少,逼迫他去茅厕为目的。
而张逢春则是原本似乎肚子就不舒服,孟姝唯不过是加重了其肠道菌群失调的现象。
言归正传。
孟姝唯一脸认真的看着张逢春。
“张员外,这个苏秋跟你的仇怨为何那么深?”
提及此人的名字,张逢春就觉得心情复杂难耐。
都是年轻时候犯下的错。
只是没想到,现今竟然跟那女人又有了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