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上去就是一身病气。
孟姝唯假装镇定，站在老夫人床前。
有丫鬟从上来凳子，孟姝唯坐下。
诊脉的手法，她只会做做样子。不过，还是能把旁人唬住。
神瞳技能开启。
孟姝唯假装诊脉的时候，视线在老夫人的身上自头顶到脚底逐一扫过。
肺部有黑色斑块，应该是感染的症状。
支气管也有些颜色不正常。
身体内的其它部位也都或多或少的病变。
年纪大了，毛病多也是正常现象。
不过，孟姝唯暂时判断不出来，导致老夫人卧床不起的最主要的原因。
咦？
等等，这血管里的血液颜色……
中毒了？
孟姝唯的表情一直在变。
而她这样的举动看在冯冒光的眼中，使得冯冒光惊得一身冷汗。
“神医，如何了？”
孟姝唯收回神。
“不对劲儿。”
她像是自言自语，不等冯冒光说什么，又道：“我且帮着老夫人做一个全身检查，你们回避一下。守在殿外就好，门窗紧闭。”
前半句话让冯冒光想要否决，后半句倒是打消了冯冒光的念头。
他人就在外面，抓着这神医的夫君，不怕这神医动什么手脚。
很快的，众人回避。
“老人家，今年高寿啊？”
孟姝唯和善的询问。
对方虽说身受病痛折磨，但脑袋并不糊涂。
“七十有三了。”
对方答。
“哦，这样哈，老人家，我呢，手里有可以治病的药丸，不过，药性很烈，我想征求您的意见，要不要先找几个试药的过来。您这身子金贵呀，我不敢轻举妄动那。您老这又面善，一看就心慈。无辜之人试药，万一因着药性太烈承受不住再有个三长两短的……”
后面的话不说完，老夫人也知晓是什么意思。
冯老夫人自然想活。
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她并非孟姝唯口中说的面慈心善。
但，现下在可以救治自己的人面前，她不好直接否定对她的评价。
再者，谁不想自己在他人眼中树立好的形象呢？
“老身自己来就可，还望神医赐药。”
孟姝唯一边说话，一边假装帮忙检查全身。“老人家，这我怕是担不起责任呢。药性即便是普通人服用，也要硬撑四个时辰的折磨。您老这病情严重，怕是……”
“这……神医的意思是，他人试药不成，老身也无法服用？”
那试药的意义何在？
孟姝唯抬手一摆，“不不不，老人家，旁人试药之后，我可以看出来药性烈了几分，酌情搭配其它药物一起服下，便可减轻烈性。但，没有参照，我不好搭配药物，一旦赐药的药性不足以能一次性根治你体内的病症，就会功亏一篑，甚至于会加重您的病情那！”
说老说去，就是让你主动提出来找人试药。
我夸赞你心慈，你绝对不能随便找个普通人来试。
府衙大牢里关押了不少人。
凭着之前南羡初的推测，十有八九，到时候这个冯冒光会将人带张逢春过来。
冯冒光能故意捏造罪证抓张逢春，显然是想对付他。
一旦让冯冒光知晓试药的过程很痛苦……
孟姝唯跟老夫人之间的谈话，全都被外面的人听了去。
果然，在孟姝唯请冯冒光重新进去的时候，冯冒光率先开口询问起了试药的事情。
“神医，试药之人必死无疑吗？”
孟姝唯察言观色，“啊，这倒不是，一般会生不如死比较常见。冯大人放心，只要我守在试药之人身边，就算是剩下一口气儿，我也能给他起死回生。不过吧，这人得受不少罪，至少得让我研究个三四次。”
偷偷打量了一下冯冒光。
孟姝唯又道：“老人家的病症来势汹汹，恕我直言，再拖延下去，即便是神仙下凡，也不定能治好喽。”
“神医的意思是，现在可治？”
“当然！”
“几成把握？”
“药量确定的话，十成！”
“好！本官这就找试药之人过来！”
孟姝唯还想说两句，比如暗示一下。
倒是被南羡初的一记眼神阻止。
大个子不让再说下去了。
那这姓冯的带来的人能不能是张逢春那？
孟姝唯心里有些没底，但眼下只能这样。
算了。
大不了到时候弄来个试药的不是张逢春，自己再想说辞换人就是。
一炷香的功夫。
小厮前来禀报，试药之人已经被安排在了府中厢房。
孟姝唯离开老夫人房中时候，突然想起一事。
“冯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冯冒光狐疑，但还是跟随孟姝唯走向一边。
随着孟姝唯的唇瓣上下张合，冯冒光的面色越发难看。
“此时不可泄露半丝风声，本官自会彻查。”
“冯大人心中有数便好，我也不希望老夫人有什么闪失。”
冯冒光随即道：“本官先带神医去试药。”
孟姝唯点头，南羡初跟随左右。
张逢春迷迷糊糊之中，疼痛刺激着他睁开眼睛。
身下柔软的床铺让他觉得仿佛像是在做梦一般。
鼻息间，血腥气又在提醒着他，之前种种真实。
胳膊抬不起来，身体像是灌了铅。身下泥泞一片，汗水跟血水交融，躺在上面，难受的厉害。
冯冒光又想怎么折磨他？
张逢春不敢去想。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
张逢春闭上眼睛。
今天是第几天了？
好像一觉睡过去，自己就到了下边了。
“神医，此人是个死囚，你且放心试药。当然，能不死就不死，他还没到问斩的期限那。”
冯冒光的声音在外面传进来。
张逢春的心猛然一跳。
就知道这姓冯的不会轻易放过。
试药。
原来是试药！
听闻有医者为了研制一些药物，故意找人试药。
先让无病之人故意得病，再将一些不是解药的药喂服病人。有些人在试药的过程中就会死亡。而有些人在试药时候身如万蚁钻心却想死不能！
越想越心慌，张逢春的呼吸加重。
下一刻，却是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飘进房中。
“多谢冯大人配合，我一定会尽力快些配出药物，将老夫人治好。”
这是……
笑靥如花的面孔映入脑海，张逢春猛然睁眼。
是幻听吗？
可声音又是那么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