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樱冷冰冰地答道:“董事长交代过,这里除了经理可以换,别的什么东西都不能换。”
林子健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总在他脑中打秋千。自从进了SHU公司,就开始怪事连连,那个诅咒到底是什么意思?办公室里的黑木柜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第二天,林子健上班,看着越来越像一间坟墓的办公室,他突然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像一个阴谋,林子健想逃了,什么高薪?什么经理?这些有命值钱吗?
这时,黄樱走了进来,她好像是林子健肚里的蛔虫,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只见她张着血红的小嘴说:“林经理,诅咒已经打开了,不管你走多远,你都逃不掉的。”
黄樱说话的样子越来越像一个女巫,林子健真想一把掐死她算了,可有用吗?诅咒真的会来吗?
林子健决定不管如何,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扬了扬手中的辞职信问黄樱:“我这个应该交给谁?”说完他又忍不住苦笑了,这工作真他妈的邪门了,只听过经理招秘书,还没有听过秘书招经理的,而且上班也快一月了,却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是谁,现在搞得想辞职也找不到人。
黄樱冷笑:“你不用问我交给谁,只想问你,你是否真要辞?别忘了签约时,合同上明明白白写着,主动辞职得交年薪五到十倍的违约金。”
五到十倍,那得多少钱?林子健开始流冷汗了,这一切怎么看都觉得是早就预谋好的,从进SHU公司那天开始,人家早就挖好了一个陷阱让自己往里跳。
那人究竟是谁?他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林子健的眼光又忍不住去瞟那个装着骨灰盒的黑木柜。
“辞不了职,我把这些东西换了总可以吧?”林子健用手指着那个黑木柜和那像挽联一样的窗帘。
黄樱冷冰冰地答道:“董事长交代过,这里除了经理可以换,别的什么东西都不能换。”林子健的火“蹭”得一下子冒出来,“董事长,董事长,你别拿拿董事长压我,董事长是谁?我要见他。”
“抱歉,董事长正在国外,你短期内见不到他!”说完就头也不回走出了办公室。
林子健懊恼地朝着黄樱的背影嚷道:“那我换办公室总可以了吧?”黄樱回头,眼睛并不看他,而是直勾勾看着那个黑木柜道,“办公室,你可以换,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逃不过它们的。”
无稽之谈,难道这个黑木柜长了脚会跟着自己走?林子健赌气地在办公楼里瞎转,想看看哪里会有空的房间。楼梯的拐角处,林子健指着那空屋子问黄樱:“我可以搬来这里吧?”
黄樱悠悠叹了一口气,神经兮兮地说:“可以,不过没用的。诅咒不会放过它缠上的人。”
林子健懒得理会黄樱的话,拿起拖把卖力地清洁起来。
黄樱夺过拖把:“林经理,这个可以让清洁工做。”林子健赌气地又再次夺过拖把,“我自己可以做,反正我在公司本来就是一个闲人。”
林子健真的很憋气,他必须找到一种方式把它发泄出来。
终于不用再面对那让人窒息的黑木柜了,林子健松了一口气。他倒了杯茶,悠闲地看着窗外的白云,直到下班。
第二天,林子健才刚走进办公室火就上来了,那黑木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立在了办公室的中央,昨天林子健特意换成的浅蓝窗帘,又变成了那该死的黑色。
“黄樱,给我滚进来!”林子健几乎是咆哮着喊着这几个字的。
他气急败坏对着急匆匆赶来的黄樱:“说,你给我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樱的牙齿清脆地开始撞击起来,她恐惧地指着黑木柜:“它们又自己跟来了,诅咒,诅咒真的又要来了。”说完,仿佛撞到了恶鬼似的,一阵风地逃了。
骗鬼!这黑木柜自己又没有长着脚,没有人搬动它,它自己会跟来?一定是黄樱找人干的,目的就是故弄玄虚来吓他。
林子健恨恨地找人,又把这黑木柜移到了之前的办公室,甚至还不解恨地把那黑色的窗帘剪成碎条,等折腾完这些,就到了该吃中饭的时间。
林子健没有食欲,泡了杯咖啡,又点上一支烟,却没有吸一口,林子健是不抽烟的,他只是想出让它激活自己开始犯困的精神。
折腾了一早上,终究还是累了,林子健在不知不觉中还是睡着了。醒来后,他刚伸了一个懒腰,马上他的椅子,就像装了弹簧一样把他给弹了起来。那该死的黑木柜竟然又立在了他的眼前,还有他已被他剪成破烂的黑窗帘又复原了。林子健折腾了一大早,现在又回到原点。
那黑木柜好像活了,它在看着林子健冷笑:“你丢不掉我的……”
黑木柜很沉,要重新抬进来,必定会弄出很大的动静,自己哪怕睡得很死,也不可能没有警觉啊?他冲出办公室,揪住一个年轻小伙子道:“你有没有看到,刚才谁又把那黑木柜抬进了我的办公室?”
小伙子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吃过中饭我一直待在外面,根本没有见谁进过你的办公室,更别说还抬着黑木柜了。”
“黄樱,黄樱!”林子健发狂了。他指着那个黑木柜道。“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诅咒?”
黄樱没出声,转身出了办公室,半晌过后,一进来就“啪”丢了一个文件夹给他,并张着血红的小嘴说:“林经理,你不是问什么是诅咒吗?这就是诅咒。”
安格格,女,二十三岁,这间办公室的第一任经理,四年前的农历七月十四日,自杀在这办公室里。
周小鲁,男,二十七岁,生于农历七月十四日,这间办公室的第二任经理,三年前的农历七月十四日,心脏病猝死在这间办公室里。
郑林,男,二十九岁,生于农历七月十四日,这间办公室的第三任经理,二年前的农历七月十四日,被人绑架并撕票。
张杰,男,二十七岁,生于农历七月十四日,这间办公室的第四任经理,一年前的农历七月十四日,遭遇车祸身亡。
当林子健看完黄樱给他看的这些资料时,开始崩溃了,他仿佛看到:林子健,男,二十八岁,生于农历七月十四日,这间办公室的第五任经理,今年的农历七月十四日,死于……
林子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黄樱吼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这些人为什么全死在农历七月十四日,你们又准备让我怎么死?”
黄樱瑟瑟发抖,脸上因为惊恐全扭在一起,她指着那个黑木柜说:“不是我们要把你怎么样,是诅咒!它不会放过你的。”
林子健感觉有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正朝着他撒下来,他要如何才能躲得开这张网?
回到家,林子健原本打算休息,可一进卧室就看到莫安安在哭,他走过去问道:“安安你怎么了?”
莫安安抬起头指着手中的相片说:“她们,她们全死了。
林子健低头一看,那照片正是他之前在杨玫和郑宁处看到的那张合影。照片时的女孩明明个个笑靥如花,可是林子健怎么感觉她们都在哭,他的眼前全是她们惨死在他面前的模样。他似乎听到杨玫和郑宁在说:“林子健,你还我们的命……”
林子健紧绷的神经已经到了极点,他再也忍不住叫出声来:“不是我害死你们的,你们别来找我……”
莫安安止住了哭,诧异地望着他:“子健,你怎么啦?”
林子健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努力地挤着笑:“没事,没事。”
不过如果林子健此刻照镜子会发现,他那笑比哭还难看。还好莫安安没有看到他的这幅惨样,她的心思整个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莫安安自顾自地说道:“都是我害了她们,不是我,她们不会死的。”
林子健搂过她:“不怪你的,她们的死都跟你无关。”
莫安安突然一把推开他,颤抖着声音道:“那些事你都知道了?”
林子健点头:“郑宁在信中告诉我了。”说完又想搂着她。
莫安安缩成一团,尖叫道:“别碰我,我的身体被杨楚弄脏了,我配不上你,我们分手吧!”
她的话还真刺痛了林子健,从他知道那事后,就刻意在回避这个事实,他真的不敢去想这事,可是现在她却说了出来,她说自己已经脏了,已经配不上他了。这是不是也是自己的心里话?
林子健的头越来越沉,他抱着头蹲下身来,捂住自己的耳朵,情愿什么也听不见?可真的听不见吗?
莫安安在冷笑:“我就知道,你会嫌弃我的,我就知道……”她冷笑着走到阳台,她张开手臂,像极了一只随时准备俯冲的鹰。
“不,安安。”林子健几个健步飞过去,他紧紧抱住她,如果她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原来自己是如此在乎她,可是刚才为什么要如何犹豫,去伤她的心?
林子健在忏悔,发自内心的忏悔,他重复着一句话:“安安,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他滚烫的泪落在莫安安脖子上,后背上。
莫安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依旧傻傻地问着:“真的吗?”
“是的,我一定会随你跳下去。”
林子健相信,如果莫安安真跳下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一起跳下去,他紧紧抱住她,犹如抱住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这时,他的脑袋开始混乱了,他的眼前,漫天飞舞的全是一张张纸条:林子健,男,二十八岁,生于农历七月十四日,这间办公室的第五任经理,今年的农历7月14前夕,谋杀杨玫、吴嫂,罪名成立,在农历七月十四枪毙。
林子健,男,二十八岁,生于农历七月十四日,这间办公室的第五任经理,今年的农历七月十四前夕,被疯子追杀,坠楼身亡。
林子健,男,二十八岁,生于农历七月十四日,这间办公室的第五任经理,今年的农历七月十四前夕,女朋友跳楼,尔后殉情自杀。
为什么,这么多孤立的事件,一件件全把他引向死亡?难道冥冥中真有诅咒存在?明明件件可以置他于死地,可最后却被一一化解。这又是为什么?
“不是不报,时间未到。”莫安安低低地说道。
“什么?”林子健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道。
莫安安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刷子:“我是说杨楚一家。”
林子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别想了,把它忘掉吧!”
莫安安做噩梦的根源是吴嫂一家人,现在吴嫂一家都已经惨死,再也不会来打扰威胁,她应该不会再做噩梦了吧?
可林子健想错了,半夜,他又被那熟悉的“咔嚓,咔嚓”磨刀声惊醒了,唉,莫安安又在梦游了。
林子健起床,轻手轻脚到了厨房,他不敢惊动她,怕她会伤了自己。莫安安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林子健竖起耳朵想知道她在说什么,她这次没再念那熟悉的五月十七,而是一直念着“姐姐,姐姐。”
莫安安的姐姐在哪里?为什么她们从来不来往呢?为什么吴嫂一家死后,让莫安安感到害怕的会是她的姐姐?
林子健想不透这些问题,可又没法问莫安安,他早就领教了她的守口如瓶。
莫安安折腾了一会总算回到床上睡下,可是林子健却再也没法睡着。办公室那个黑木柜,又在眼前晃悠,就像一个甩不掉的尾巴,紧紧跟着自己。
林子健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些黑木柜里的骨灰盒整整齐齐全跳了出来,它们排着队朝着林子健大声招呼着:“快,快来啊,就差你一个就全齐了。”
林子健“啊”的一声醒了,他拼命用被子蒙住头,不敢再回忆那个梦。
由于没有休息好,第二天去上班,林子健觉得他的头还是昏沉沉的,好在他根本无所事事,可以利用上班时间补补觉。
他刚到电梯旁,就听到一个公司的同事在招呼他:“林经理,就差你一个了。”
林子健笑笑走进电梯,一只脚才踏进去,电梯就传出提示:超重了。电梯里的人哄地一下子笑了:“哈哈,林经理,得注意锻炼身体啊。”
林子健尴尬地退了出来,他前脚刚出来,就有一个胖子钻了进去,超重的提示音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他顾不得多想,挤进另一部电梯,电梯里只有一个妇女带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电梯在缓缓上升,小女孩稚气地说道:“妈妈,我来数数电梯里有几个人。”
“一、二、三……七,小女孩总是一到七就停了下来。
小女孩的妈妈纠正道:“宝贝,明明只有三个人嘛!”
小女孩大声争辨道:“不对,不对,那个叔叔后面明明还站着一个阿姨,三个叔叔。”
林子健回头,什么也没有看到,但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脚一下子也软了,很自然的他就想到了死在他前面的四任经理,他们不正是一女三男吗?
林子健的心“砰砰”直跳,他只希望电梯快快到达目的地。小女孩说:“妈妈,那阿姨让我唱歌给她听。”
小女孩的妈妈呵斥道:“别乱说了,哪来的阿姨?”
小女孩道:“我没有胡说。”说完,就大声喝起歌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唱完还不忘对着林子健说了一句:“阿姨,我唱得好听吗?”
林子健身上的毛孔一根根竖了起来,僵在那里无法动弹,手也不听使唤。
一股冷风吹过他的手,痒痒的,还带着温热的气息,林子健强装镇定,可是不行,有一只手钩住了他的手指头,软软的,滑滑的,林子健“啊”一声怪叫,用力甩开了那只手。
小女孩吓哭了,边哭连指着林子健道:“叔叔好坏,我看你这么热,帮你吹吹,你却把我弄疼了。”
林子健这才从惊骇中回到现实,什么鬼?敢情是小女孩好心帮自己吹凉风啊,难怪感觉全集中到了手掌上,只因为这小女孩的身高,刚够得着自己的手掌心。
林子健歉意地蹲下来:“对不起,弄疼你了。”
小女孩破涕为笑:“没关系的,老师说了,勇于承认错误就是好孩子。”
电梯总算停了下来,林子健攒足了劲冲出了电梯,大步朝办公室走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离恐惧远一些。
身后传来小女孩的嬉笑声:“妈妈,这叔叔胆子真小,我只不过照着书中的故事,吓一吓他,就吓成这样了。”说完,蹦蹦跳跳叫着“小姨,小姨”冲进了一间办公室。
林子健想笑,可是却笑不起来,这真是一个很俗气的冷笑话,自己怎么就着了这小女孩的道呢?可是,后来的事情是小女孩编故事吓自己,那之前电梯的超载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子健走进办公室,他的眼光忍不住又停留在那黑木柜身上,打开黑木柜,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在依次排列的抽屉里,依旧装着那五个骨灰盒,林子健拉开了第一个抽屉,打开了贴有安格格照片的骨灰盒,那血红的大字:诅咒,依旧放在里面最显眼的地方。
他拿出来条,反复研究着,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那血红的诅咒,仿佛一下子活了,血红的大字,竟然慢慢沁出了许多鲜红的血,那血沾在他手中,很快就把他的双手染得血红。此刻的林子健,就像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他的样子可怕极了。
林子健看着他的手,脸色开始越来越苍白,他跌跌撞撞跑进了办公室里的卫生间。水哗啦啦从林子健手上流过,很快就汇成一股暗红的小溪,缓缓流走。林子健颓然地坐在马桶上,觉得好累。
他走出去,反锁上办公室的门,重又钻进了卫生间。他真的太需要冲一个热水澡,舒缓紧绷的神经。温热的水刚刚淋湿林子健的身体,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谁?”林子健大声地问道。
不对啊,自己进浴室前就反锁上了办公室的门,根本没有谁进得了办公室,那又有谁会跑进来敲浴室的门?
外面有笑声传来,那与其说是笑声,还不如说是哭声,阴森里还透着诡异。这声音好耳熟,好像是吴嫂的声音。
声音很快又变了,好像变成了杨玫的声音。林子健的小腿开始忍不住哆嗦起来,他真的快要崩溃了。难道她们来找他索命来了?他拼命地摇着头,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大叫,真的不是我害死你们的,你们别来找我。
可是因为恐怖,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用颤抖的身体紧紧顶住这扇单薄的门。隔着这扇薄薄的门,林子健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吴嫂和杨玫粗重的喘息声,那清晰的喘息声,带给他一种幻觉,觉得她们随时都会破门而入。
这时,敲门声突然停了。一阵轻轻地叹息声后,浴室的纱窗“吱”的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只见狭小的窗口上,一个血肉模糊地脸正咧着嘴,努力地一点点想挤进来。嘴里还大声地叫着:还命来……
那正是为了救自己,从楼台上摔下去,摔得血肉模糊的郑宁,林子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血肉模糊的郑宁像是被谁生生给拽了回去,一个尖尖的女声传来:“郑宁,别闹了,你把他吓死,那就不好玩了。”
郑宁的声音响起:“遵命,格格。”
一阵细碎的声音慢慢远去,很快,外面就开始平静下来,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格格,不就是这个办公室的第一任经理吗?吴嫂、杨玫、郑宁、安格格,全是一些死了的人,难道真的有鬼?
林子健的头又剧烈地痛起来,他蹲下身,抱住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林经理,林经理!”外间的办公室,传来黄樱咚咚咚的叫门声。林子健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办公室的门依旧反锁着,根本不可能会有谁进来,那刚才究竟是谁在敲卫生间的门?
可当他的眼睛又再一次朝着黑木柜望去时,他的心又开始砰砰乱跳了,自己去洗澡前,并没有关上那个黑木柜,而且那个镶嵌着安格格相片的骨灰盒,还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才对,可是现在,黑木柜好好关着,那放在办公桌上的骨灰盒竟然不见了。
他几步就蹿到了那黑木柜旁,一把拉开黑木柜,打开第一个抽屉,镶嵌着安格格照片的骨灰盒,静静地躺在那里,照片上的安格格,正满脸是笑地看着林子健。
林子健恶狠狠打开骨灰盒,刚一打开他就蒙了,里面竟然多了几样东西。他拿出来一看,竟然四个灵位。四个灵位上,分别写着:吴嫂之位、杨玫之位、杨楚之位、郑宁之位。
林子健的手开始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刚才吴嫂和杨玫的笑又在耳边响起,难道这世间真的有鬼,而且这些鬼还能在白天出现?
一阵猛烈的撞击声,办公室的门啪的一下子开了。一个满头是汗的保安一下子蹿了进来,很快,黄樱也紧跟随后,黄樱看着林子健,皱了皱眉阴着脸道:“林经理,你明明在里面,为什么我叫半天也不开门,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不得不让保安来撞门!”
林子健冷冷地说道:“你是不是早就巴不得我出意外?”
黄樱瞪了一眼林子健:“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子健大声说道:“什么意思,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说完,“砰”的把那个骨灰盒摔到了黄樱身旁。
黄樱蹲下身,小心翼翼把骨灰盒拾起来,她用手轻轻地用手抚摸着安格格的照片,半晌后,才轻轻地打开了它,很快,黄樱就跳了起来,指着里面的灵位大声说道:“这是什么东西,是谁放进去的?”
林子健看着黄樱,冷笑道:“在我面前演什么戏?”
黄樱一脸委屈地说:“不是我放的。”
如果她没骗自己,它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刚才发生的事情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子健浑身上下的汗毛又一根根竖了起来,难道真的是鬼所为?
林子健一直看着黄樱,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不过她的脸上也是写满了问号,难道这事真的跟她无关?
是人为吗?那又是谁,能有本事进得了自己反锁的办公室,来扮演那场鬼戏吓自己?
黄樱拾起镶嵌着安格格的骨灰盒,小心翼翼放在林子健的办公桌上,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看得出她的心情很不好。
林子健也站起身来紧跟着她出了办公室。
黄樱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进去就鬼鬼祟祟关上了门,这引起了林子健的好奇,他轻轻地走了过去,紧紧贴着门,希望能听到黄樱在里面做什么?里面寂静了一分钟,很快林子健就听到她好像在给谁打电话,不过声音很低,林子健只含含糊糊地听到一句:“那东西是不是你放进去的?”
那东西指的是什么?黄樱又是给谁打的电话?林子健情急中把门打开了。
黄樱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高高举着手中的电话,厉声问道:“林经理,有事吗?”
林子健尴尬地立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后才灵机一动道:“我来问问,有没有什么事要让我做的?整天这样闲着,我觉得很对不起那么高的薪水!”
黄樱犹疑地看了他一眼,脸色缓和下来,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走过来递到林子健手中说道:“你不问,我还忘了,昨天董事长打电话过来,叫把这个季度公司的销售报表让你把把关。”
林子健接了过来走出了黄樱的办公室,回到办公室,他根本无心看那些什么报表,心里老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如果自己猜得没错,黄樱电话里指的东西是那几个灵位,这么说来,她的确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黄樱打来的,问林子健那些报表看得怎么样了?林子健此时才想起那堆自己讨来的差事。他放下电话,拿起那堆报表才看了一眼,就让黄樱赶快过来,林子健把那些报表狠狠甩在她面前:“这是报表吗?”
黄樱蹲下身拾起报表,定定地望着林子健道:“看来,你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并不纯是所谓的花瓶!”说完,就自个儿出去了。
这是跟上司说话的态度吗?这个黄樱到底是什么来头,能够如此目空一切?
林子健越想越气,直到下班他的心情还是恶劣到极点,这个鬼样子回去也只会给莫安安添堵,他索性打了个电话告诉莫安安要加班,然后跑去一个酒吧喝酒。
酒真是好东西,几杯下肚,林子健觉得一直压在他胸口的石头,轻了不少。
林子健晃着又喝空的酒杯,大声朝着酒吧里的侍应生道:“再来一杯。”有人轻轻拿过他晃着的空酒杯,把它放在桌子上道:“不能再喝了。”
“为什么不能再喝,我还能再喝。”林子健不满地嘟哝道。
“举杯消愁愁更愁,兄弟,还是别喝了。”
林子健抬起头,发现眼前站着的竟然会是杨帆:“你也是来喝酒的?”
杨帆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来办个案子的。”
林子健心领会神,没有再接着追问下去,杨帆也不走,坐到了林子健身旁,歪着头打量了半天林子健,突然说道:“不好,兄弟面堂发黑,恐怕有鬼缠身啊!”
林子健就像是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子紧紧抓住了杨帆的手:“兄弟,难不成你也精通此道?”
杨帆慢条斯理地说道:“兄弟祖上就是专门搞风水的,所以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一点点。”
林子健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兄弟,一定要救我,我真的是撞鬼了。”
没料到,杨帆却哈哈笑道:“兄弟怎么会这样迷信,我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这世间哪来的鬼?”
杨帆只是跟自己开玩笑,林子健颓然地缩回手,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你可能会说我迷信,因为我这几天还真撞鬼了。”想想这几天发生的离奇事情,不是撞鬼又是什么?谁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杨帆听了问林子健道:“兄弟如果信得过,可否说来一听。”
林子健还真是心里闷得慌,又加了杨帆职业的特殊性,还真把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全给杨帆说了出来。
杨帆听完林子健地诉说,沉吟半天才开口说道:“我一直奇怪,兄弟为什么会连番几次出现在命案现场,如此说来,里面可大有文章。”
说完,杨帆就陷入了沉思。林子健看他不说话,便又拿起酒杯摇晃道:“酒,怎么还不来呢?”
杨帆抬起头道:“兄弟还是别喝了,你这事我思来想去,觉得不是一般的古怪,世间哪来的鬼怪,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来吓你,目的就是让你相信真有诅咒存在,然后……”说完就对着脖子,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林子健赞许地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正希望杨帆能更进一点的指点迷津,杨帆却站了起来,看了看表道:“兄弟,对不起,我有事得马上走了,你这事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查出个水落石出。”他拍了拍杨帆肩头算是谢过。
杨帆走出酒吧后,林子健自觉无趣,也离开了。他真的能帮自己查出事情的真相吗?林子健一路上都在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所住的小区花园。
夜色不错,林子健找了一条石凳坐下。一阵风吹来,林子健感觉全身舒服了不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打算站起来回家时,却看到莫安安急匆匆跑下了楼。这么晚了,莫安安要去什么地方?难道是去找自己?林子健正要喊住她,却发现有人也正朝这边急匆匆走来,林子健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黄樱。
黄樱来这里做什么?林子健警觉地躲到了一棵树背后。只见莫安安走到黄樱面前停住了脚,她俩嘀咕了一阵,然后就一起钻到了一棵树背后,从林子健的视线里消失了。
林子健屏住呼吸,蹑着手脚,慢慢地朝着她们靠进。
他耳边传来莫安安的声音:“你为什么要把那事用那样的方式告诉他?”
黄樱冷笑道:“我只是要让你更好地认清一个人!”
莫安安很不高兴地说道:“那么,让你失望了。”
说完怒气冲冲离开了,黄樱轻轻叹息了一声,慢慢朝小区大门走去。
林子健突然感到莫名的害怕,莫安安是黄樱的同伙吗?如果是,她为什么要伙同黄樱来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