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季清尧关切的眼神,以及他略显夸张的反应,江帝尧不用多想就知道他是怀疑自己传染了文艺,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只是身体跟不上了而已,他对季清尧安抚般地笑笑:“我没事,只是一夜没睡,头有些晕,很快就好了,”虽然季清尧有些不太相信,但为江帝尧把脉过后,发现的确如他所说,便放下心来,略有些怨怪他怎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你真的是……”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半晌,才说道,“一点都不照顾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何,见到江帝尧苍白的脸色,他越想越生气,有一句话忍不住就说出了口,“你若是照顾不好自己,就托付给我照顾。”
这下不光是江帝尧, 就连他们周围的人都一愣,不知该作何表情。
纵然他们觉得这两人之间应该是什么事都没有,但这位神医这有些暧昧诡异的语气,实在容易让人生疑。
虽然这个年代的民风比较开放,男风被认为是风雅之事,但那也是只存在于话本,若真的在他们身边发生这种事,肯定会为人所不容,故而心思敏感的江帝尧很快就察觉到了周围人的情绪,心里咯噔一下,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他将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出声,引来别人的目光,但却似是毫无觉悟,反倒看向季清尧,声音温和:“清尧真是过于埋汰我了,这玩笑开不得。”
季清尧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虽然刚刚一时脑热说了那种话,但他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挑眉:“我为医者,当然要关心病人的身体,若是帝尧真的病了,可不就要如同所有病患一般,将自己托付给大夫?”他一个反问将刚刚说的话的意思一下子扭转了过来,“至于帝尧,身体不好就不要再操劳,赶紧回去休息。”
“是是是,神医。”江帝尧笑着调侃了一句,然后转着轮椅转身出了帐篷。
呵呵,这两个人要是没电什么他们可不相信。这是周围群众的内心吐槽,他们虽然不太清楚江帝尧的身份,但能让值班的那位大夫让位,能结交到神医,拜托神医来救人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这其中,大概只有之前值班的大夫知道江帝尧的身份,这可是大皇子身边的红人,之前偶然去了大皇子府为大皇子诊脉,便见到了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江帝尧,他早知道了大皇子“金屋藏娇”,但没想到这个“娇”竟然是个男人。
他虽然对喜好男风颇为排斥,但穆玄策毕竟是大皇子,大皇子的事情不敢妄加议论,他就一直藏在心里,直到现在,他又发现这个大皇子的“男宠”竟然有别的男人,简直是震碎三观,不知道该不该汇报给大皇子,他的“男宠”有“小三”了喂!当然,尽管他现在不知道有小三这个词,但他就是这个意思。
大夫的心理,不管是穆玄策、江帝尧还是季清尧,都不清楚。
而现在,江帝尧回去的时候,正好碰见穆玄策醒过来,想要江帝尧了解情况,但看到此刻江帝尧糟糕的情况简直是被吓了一跳。
“阿尧,你昨夜……难不成是去做贼了?”穆玄策明显是很关心江帝尧,但对他折腾自己身体还是极为不高兴。
江帝尧发现身边人总把他想得太脆弱了,不由得苦笑:“拜托,阿策觉得,除了你的心,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偷吗?”他可是天砚山庄的主人,虽然仅几年的发展时间,但因为之前凤家还有些底牌让他接收了,他要什么没有?
穆玄策只是玩笑之语,并没有把随口说的玩笑当一回事,而是摸了摸他的额头:“阿尧莫不是受凉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
“我没事,只是忙了一夜,难免有些疲倦。”江帝尧也没有卖关子,“阿策不必担心。我的朋友昨夜已经到了,已经知道了怎么治他们,我昨夜就是帮他的忙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穆玄策只觉得这几天的担心和怀疑顿时落到实处,让他不免松了一口气,但他也没错过江帝尧所说的,略有些埋怨:“你对自己的身体心里没底吗?”他有些嗔怪,“你可知这一夜不睡对你影响多大。”
他想起之前在他府上时,有一天江帝尧为了画一副画,一天一夜没睡,到最后脸色苍白,晕倒在案桌上,还好画纸上的痕迹已经风干,不然心血就要白费了,随后,他可是花了整整七天的时间将身体修养回来的,由此可见,不睡觉对江帝尧的影响到底是有多大。
偏偏江帝尧只是心虚地笑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为自己辩解:“这不是事出有因吗。”他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不爱惜身体,若不是这一次人手不足需要人,他也不会这么折腾自己。
但这显然不能说服穆玄策,他挑眉,也不多说,直接上手将江帝尧推进房间,把他强制性摁在床上:“既然现在回来了,就什么都不要再想,安心睡觉。”
江帝尧也是这样的想法,但面对强势的穆玄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轻轻一笑,却被穆玄策用嘴堵上了唇。
江帝尧 :“……”
对此,穆玄策倒是义正言辞:“看到你这副弱鸡的样子还对着我笑,真的想弄你。”
江帝尧笑容一僵,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了,有些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不闹了,我还是赶紧休息吧。”他说完,闭上了眼,也让有些“不怀好意”的穆玄策没能借题发挥,只能有些憋屈地放过他了。
他在江帝尧床边守了好一会,因为疲惫,江帝尧很快就睡着了,他坐在江帝尧床边好一会,静静地看着床上人的容颜,之后便起身离去。
他担心江帝尧不错,但很明显,他也很担心之前那些被传染的侍卫,以及一直饱受痛苦的病患。
当他到了那里的时候,果不其然见到了经常在病患间转悠的穆知佑,以及一个陌生男子。
许是莫名的原因,他和季清尧两人几乎是产生了同一种情绪——两看两相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