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后,江帝尧就在大皇子府住下了,自己独自住着一个小院子,锦衣玉食的供着。
“喂,吃饭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照顾江帝尧,每日给他送饭的人,正是之前怎么都看他不顺眼的叶隙,叶隙对自己要给最看不惯的人送饭,甚至要安排照顾他的起居,这让叶隙更加讨厌江帝尧了,他一心认为是江帝尧在为之前的事情报复自己,甚至特意去求穆玄策将他派到自己身边贴身照顾,方便羞辱他。
不得不说年轻人总是会产生各种各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过很明显,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就连和他同队的人都能发现这一点——江帝尧无意与其他人结仇。
端看江帝尧平常总是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很少出门,并不会多给他们添麻烦,虽然这几日嗓子坏了,不能说话,但每次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总是点头示意,就像是在致谢一般,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必然是让人舒服的。
除了叶隙还对江帝尧百般看不顺眼意外,其他的侍卫都对江帝尧很有好感。
秋日里,秋风飒爽,江帝尧喜欢坐在床榻上看自己喜欢的书,神情温和,他身边给他端茶送水的小丫鬟给他递茶,他也不摆架子,将书放在腿上,双手伸出去,接过那递来的茶杯。
“公子小心烫。”丫鬟细心提醒,照往常一般得到了江帝尧的笑容一枚,心中暗自窃喜,果然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啊,也不枉她从众姐妹里夺下机会来送茶,能看到公子的笑颜,真是让人心醉。
江帝尧尝试了一下温度,感觉不是很烫了,低头将特制的蜂蜜茶饮下,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喉管流入肚中,感觉很是舒服,在这凉爽略带些冷意的秋季,果然还是需要一杯热茶驱赶身上的寒意啊。江帝尧又将杯子送还给丫鬟,继续读书。
丫鬟眉开眼笑的接过杯子,虽然很想继续看公子读书,但当她听到外面帮她望风的侍卫喊了一声“参加大皇子”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怎么办,大皇子来了。她可还记得之前一位姐姐就是因为端茶给江帝尧的时候停留了许久,正好被穆玄策撞见,最后被处决,怎么办,她会不会也被处决,听说那姐姐是被乱棍打死的,她会不会……
“别担心。”虽然声音沙哑,但丫鬟还是清楚地听见面前这位公子说话了,她表情怔愣,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她吓成这样,江帝尧不由得再次开口,“你下去吧,这儿没你什么事了。”
丫鬟听到江帝尧的吩咐,立即回过神来应下,然后端着盘子,倒退着离开了房间。就在她往后退的时候,正好看到穆玄策从她身边走过,却是根本没看她一眼,这让她忍不住冷汗直流,等她最后完全退到外面,根本没什么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自己竟然真的活下来了,真的是……太险了。
丫鬟腿一软,被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扶住了。发小语气中略带些责备:“你看你,真是的,想见公子,连命都不要了。”
一场劫后余生,丫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嘟囔着:“我以为大皇子今日不会回来的。”丫鬟还想再看看房间里面,但们已经关了,她知道自己再往里看也不会看到什么,只能遗憾作罢,她的表情随着自己的心思完完本本地显示出来。
发小一直心系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姑娘,见她如此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不住有些发酸,但他也知道,他的姑娘心里一直有个心愿,就是想有一个如工资那般温柔的哥哥,只是她哥哥在一场战乱逃亡中走失了,所以她将对自己哥哥的濡慕之情转嫁到公子身上了而已。
“公子他真可怜……”丫鬟忍不住说了这句话,却让她的发小侍卫脸色大变,连忙捂住她的嘴,将她带离了房门口,然后厉声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你疯了吗,找死都不带你这样的!”
丫鬟显得有些委屈:“我说的有什么错。”她知道自己如今的碎嘴可能会让他们两个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刻意将声音压低,只是情绪还是如此激动,“公子他是个男人,整日委身于另一个男子身下,哪怕……哪怕那个人是大皇子,但这会不会太痛苦了,他是男子不是吗?”
“男子又如何,别说男子了,如今想将自己送进大皇子府吃香喝辣的人多了去了,他可是运气好才能待在这儿的,如此的福气,别人求神拜佛都求不来。”侍卫和丫鬟的想法截然不同,觉得让江帝尧住在府上不但是抬举了他,而且还是祖上求来的福分。
“可是,公子是男子,男子应该是考取功名,娶妻求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丫鬟眼中流露出几分怜悯。
“好了。”侍卫打断了丫鬟的话,“与其在这儿想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快去准备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侍卫提醒着丫鬟,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发小因为太过怜悯江帝尧而惹来杀身之祸,“你也别总惦记着,人各有命,上天注定了他的命运,由不得你操心。”
“可是……”丫鬟还想再说,侍卫却绝对不想让她继续了,将她赶去做事,丫鬟只能去帮其他的姐妹做事情,心中想着的还是那位公子。
而她心里想着的那位公子呢,如今正看着穆玄策,虽然脸上是那般温和的表情,却让穆玄策看着莫名地觉得很不爽,他企图撕碎江帝尧那虚伪的面具,于是故意冷下个脸看着他:“怎么,连话都不和我说一句?”
江帝尧自然是顺着穆玄策的意,从善如流地开口道:“自然不是,只是在几天前,某人还让我别说话。”
“我让你别说话,是让你不要和别的女子说话,你倒好,歪曲我的意思。”穆玄策变得很恼怒,仿佛这般模样的江帝尧激怒了他,尤其是,那般的不在意,和对待别人的时候是同一个模样,这让穆玄策尤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