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朝野上下都知道了举行科举的事,虽然依旧有大臣想要推荐自己熟悉的人做太守,但是他们都知道圣旨已下,皇榜也已张贴,皇帝的旨意没办法更改,木已成舟,只能开始着手准备科举的事。
而朝中原本保持中立的大臣们都认为是时候为朝廷注入新鲜血液了,于是新一轮科举就在穆玄策的推荐下风风火火的开始了。
“老大,你这个主意不错,这几年你成长了,也成熟了不少。那个太守之职,你去吧。”御书房内,穆志诚坐在主位上,看着恭恭敬敬站着的穆玄策,表示自己的满意,决定让穆玄策去继任太守,镀金几年再回到京城,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穆玄策也有自己的想法,而且略有点……死脑筋?
“皇上,儿臣不希望做这个太守,儿臣自知自己能力不够,恐不能胜任,望皇上能够另谋他人。”穆玄策尽可能委婉的推辞,而后又说道,“若是真要奖励儿臣,儿臣只希望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除此之外,儿臣别无他求。”
虽然穆志诚听到这话比较开心,但是他又想到了穆玄策竟然敢拒绝他,一时间脸色又变差了,语气冰冷地说道:“既然你觉得朕该另谋他人,就由你去担任乡试考官,亲自考察人才,你觉得如何?”
穆志诚的语气很差,脸上面无表情,看起来十分的威严,他手上还拿着奏折,坐在龙椅上,眼睛微眯,气势逼人。但穆玄策仿佛天生感情迟钝一般,完全没感觉到穆志诚的怒火,反倒行礼回道:“如此,便要多感谢皇上对儿臣的看重了。儿臣会努力的。”
穆志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只能冷哼一声:“既然如此,朕就等着了。”说完,他挥挥手,想让穆玄策快些离开他的视线。
穆玄策这一次成功接收到父亲给他的暗号,提出了告辞,心里还觉得自己这回应该是做对了,皇上听到他说有关国家生计的事,也不邀功,应该做的挺好的,江帝尧应该会表扬他一下吧。
他就这么保持着心情愉快出了皇宫,而后在江帝尧的别院被骂的狗血淋头。
“你有没有想过,太守这个职位有多重要,那里既是交通要道,也是百姓富饶的地方,你去那待几年,回来便能好好的,你又何苦要去吃这个苦接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呢。”江帝尧冷着一张脸,没有了平日里的闲适,反倒咄咄逼人,锋芒毕露,一时间看得让人觉得眼晕,仿佛马上就要拜倒在他的面前,“你想都不想就觉得自己能做这件事情?你觉得自己能做些什么……”
穆玄策练练应是,苦笑着知道了自己是猜错了,而且完全没和江帝尧商量,导致江帝尧如此生气。若是一开始和他商量一下,虽然肯定会被劝住,但是也比不告诉江帝尧的好。
穆玄策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老实的站在江帝尧的面前听他训话,头一点一点的,估计马上就要睡着。
江帝尧越看越不满,转头轮椅打算转身回屋:“朽木不可雕也,你且去准备罢。”
“那……你呢?”穆玄策有一瞬间的犹豫,他忽然害怕江帝尧不会和他一起去了,毕竟他一开始就没想到江帝尧会不会和他去的事,在他看来,谋士应该随时跟在自己身后,常常给他出谋划策,这才是一个合格的谋士,而江帝尧显然不会这样,导致他有些心虚,甚至慌张了。
“我?”江帝尧停下轮椅,半侧着脸,阳光照在他脸上,一时间,他的脸变得不真切,那张侧脸,那个让他心动的人,穆玄策忽然想起了凤兮,若是凤兮还在的时候,他会怎么讨论和对待这件事,他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做错了,还是会力挺他,他不知道,因为凤兮的确是不在了,现在再说这些东西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天砚会跟随大皇子一起前去,故而麻烦大皇子给天砚些时间整理行囊。”在穆玄策发呆的时候,江帝尧说完这句话就进房间了,徒留一个无比兴奋的穆玄策站在原地,一时间愣住,似是没办法接受这件事。
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喜事。
穆玄策在原地待了一会就疾步离开了,想必是去收拾自己行李去了。
江帝尧进屋后将轮椅摇至窗前,目送穆玄策的离开,容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一身黑衣,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了,十分神秘,就像条花纹斑斓的毒蛇,随时等着咬死你。
“容诀,你觉得我这么做好吗?”江帝尧看到穆玄策的表情,心里十分不满意,但这种不满意是因为这是穆玄策并不像一个储君的样子,也没有要当储君的觉悟,这让江帝尧难免有些无力。
容诀沉默半晌,视线一直紧盯江帝尧的背影,没有说话。
放眼看去,穆玄策心情欢喜的走出了这座小院,江帝尧略带郁闷的看着穆玄策,但在他的身后,也会有个人默默地注视着他。
“容诀?”没有听到容诀的应答,江帝尧带着疑惑的砖头看向身后,容诀终于开口了,“属下去给公子收拾行李。”
江帝尧愣了愣,而后脸上绽出了一抹笑容,他笑着点头:“随意收拾一下就可以了,不用这么讲究。”
容诀没有说话,直接消失了。江帝尧对这种神奇的出现消失方法很感兴趣,只是容诀说是机密,大概是师门不外传的秘籍,江帝尧也善解人意的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很自然的带过了话题。
“听说最近大皇子府来了个姑娘,也不知道是谁。” 江帝尧无聊的时候喜欢自言自语,但他没想到容诀竟然回了。
容诀重新出现,语气低沉:“柳家的千金,算起来还是主人的堂姐。”
“我堂姐?”江帝尧还真没听过这说法,不过……“你怎么知道?”
对于这个问题,容诀也相当耿直:“主人说过想属下当您的移动书库,属下做到了。”
江帝尧一时语塞,只能讪讪地笑,来一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