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你们看该如何补救才妥当?”
李元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
天花无药可治自然清楚,只不过心里还带着一丝侥幸,毕竟哪一个君主都不一样自己在任期间发生大规模的死亡时间,虽然天花并非帝王之过,但可想而知以后史书上会在这里极强浓重的一笔……
“父皇,如今只能是严加封锁衡阳县和邙山周边,严禁任何人出去,杜绝天花的交叉感染……”
“此后,安抚周边百姓,派医师前往为百姓检查,若是有天花病例,当机立断解决。”
李恩沉声说道。
听到他的话,一众官员为之一颤。
当机立断的解决?无非就是一个杀字。
不过百官都是沉默不语,没人反驳李恩的话。
虽然残忍,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欧阳伦和沈琛对视了一眼,随即都感觉到了对方眼里的绝望。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心中不免失望。
朝廷,这是彻底的放弃衡阳县和邙山了,他们的女儿,也再也回不来了……
“陛下,此次天花必然引发周边郡县人心惶惶,我认为朝廷应防患于未然,派兵震慑那些意欲趁机作乱的不法之徒。”
“其次,户部也理应拨粮拨款,以安抚百姓……”
“准!”
李元琅看了秦霄贤一眼,随即把目光看向了户部尚书说道:“陈尚书,你可听到了秦相所言?”
户部尚书陈全浮现一抹难看的笑容,回到“是!”
“既然事情已经安排好了,那诸位爱卿去安排吧,朕乏了。”
李元琅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朝堂。
“退朝!”
老太监高呼一声之后跟着李元琅离开。
“秦相,等等!”
就在秦霄贤准备离开的时候,户部尚书追上了他。
“陈尚书,你有事?”
秦霄贤看着户部尚书陈全哑然失笑。
他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喊住自己,无非就是如今户部无钱无粮,来跟自己诉苦的。
事实也是如此,陈全满脸苦涩看着秦霄贤叹息道:“秦相,你可是给我扔了一个难题啊,如今户部就是一个空壳子,你让我上哪儿去拨两拨款?”
“陈大人,刚才陛下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谁敢触霉头?我知道你户部没钱也没粮食,但是若不做出一点实际的举动你以为陛下会轻易放过我们!”
“可是,这下你们是没事了,我户部有事啊,如今你让我去哪弄钱弄粮?”
“除非……”
陈全的眼里冒出精光,他能想到的就一个办法,就是欺骗陛下,弄一些少量的钱财和粮食装作去赈灾……
“打住打住!”
“陈大人,收起你的小心思,这次定州的事不必以往,陛下本就盛怒,若是你的小手段被陛下所知晓,只怕九族都要人头落地。”
秦相笑呵呵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秦相,既然这样为什么你当时还要把这个难题丢给我,你这是故意害我?”
听到秦霄贤得话,户部尚书陈全脸色当即黑了,说话的声音也不禁大了几分。
“陈大人,你瞧你这话说得,你户部不就是做的这个活吗?怎么叫我害你……”
“可是如今户部很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官员的薪资都是我户部东拼西凑的,结果我这么对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不管,若是秦相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解决办法的话我这就去向陛下请辞告老还乡,大不了这个官不当了也总比到时候事情办不成被陛下责罚要好!”
见到秦霄贤没有帮助自己的打算陈全当即耍起了无赖,颇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意思。
“好了陈大人,你好歹也是堂堂正三品官员,这般做派岂不让人看了笑话。”
秦霄贤叫停了陈全,随即附耳在陈全的耳边说道:“户部没钱,但是有人有钱,而且若是你去找这个人借对方必然慷慨解囊……”
“谁?”陈权面色一喜,随即问道。
“太子殿下。”
“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了,剩下的事情你就自己办吧。”
秦霄贤说完径直离开了皇宫。
“太子殿下?”
秦相离开以后陈全待立原地,重复的呢喃。
片刻之后他的眼睛冒出了精光,整个人犹如焕发新生。
“是啊,太子殿下虽然对我等无甚好感,但是对待百姓还是很有友善的,若是我以赈灾的名义向太子殿下借钱,对方必然会同意。”
想着陈全步履匆匆的朝着东宫走去。
……
东宫之中,太子李恩和兵部尚书沈琛,大祭酒欧阳伦席地而坐。
他们的面前煮了一壶茶,只不过几人都是面色难看,浑然没有喝茶的性质。
“沈尚书,欧阳先生,这件事希望你们不要怪我,我让父皇封锁衡阳县和邙山也是无奈之举……”
“你们也应该知道,天花究竟是有多恐怖,沾染上了几乎十死无生。”
欧阳伦和沈琛沉重的点了点头,后者说道:“我们明白,自然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怪罪太子殿下,要怪只能怪我那女儿命不好吧。”
“是啊,谁能想到好好的邙山竟然有有天花呢。”
欧阳伦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整个人看着毫无精神,似是对人生已经了无兴趣一般。
“殿下,邙山事了,我大概也就要告老还乡了,对我来说雪琴就是我的全部,如今她已经……”
欧阳伦脸上落下了几滴泪。
“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我也累了。”
一旁的沈琛和李恩还想劝解几句,不过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谁都看得出来,欧阳伦因为欧阳雪琴的是已经心若死灰了……
“殿下,户部尚书陈大人求见!”
恰在这时,东宫护卫来报。
“让他进来。”
李恩之时犹豫了片刻,就猜到了陈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做什么,当即吩咐侍卫把对方带过来。
“殿下,既然有客人,那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殿下了。”
“好,那欧阳先生,沈大人你们慢走。”
“来人,替我送两位大人。”
“是!”
……
“殿下,如今户部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还请殿下施以援手,拯救定州百姓于水火之间啊,下官必然感激不尽,日后殿下所有所求,下官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东宫正厅之中,陈全的姿态放的很低,对李恩躬身行礼请求道。
“哎,陈大人,你这是哪里的话,你不来找本宫本宫也有援助定州的想法,既然陈大人刚好来了,那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陈大人,我援助定州的钱粮就以户部的名义拿走吧。”
李恩倒是没有为难陈全,这也是他本来的想法。
而且,以李恩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地位,几乎成为下一任皇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现在对一众官员都是保持交好的态度。
“多谢太子,有太子殿下实乃天下百姓之福……”
陈全满意而归。
夜晚,繁星点点。
李恩站在窗边,眉头拧在了一起,心里也涌出了几分惆怅,在收到邙山发生天花之时的那么一瞬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曾感到了一丝惬喜。
这种这种即想和萧辰重归于好又想对方赶紧死去的复杂心情让他感觉到了一阵愧疚。
“是我变了吗?”
“不,我没变!”
“萧辰,你别怪我,在你离开京城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成为了解散不同的两个阵营,我们终究不会在成为朋友。”
“所以,你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