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加急,定州出现天花肆掠?”
皇宫之中,听到内阁的奏报李元琅的手哆嗦着连端在手里的早膳都没有拿稳。
“快,通知朝中所有大臣,紧急朝会!”
……
欧阳府,一身灰色儒衫的欧阳伦在后院里上着花圃之中的花,脸上时而笑容满面时而愁云惨淡。
这些花都是欧阳雪琴还在府上的时候栽种的,自从欧阳雪琴随着萧辰去了定州之后,这些花草都是由下人打理,好像已经失去了往日欧阳雪琴还在之时那般娇艳。
“哎,这丫头,有了心上人就忘记了爹,这都一年多了还不回来看看我……”
欧阳伦长吁短叹,对女儿的思念都寄托在了这些花花草草之上。
“不过也好,丫头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这个当爹的也替她感到高兴。”
“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丫头怀上了没有,或许,等他们再来京城之时,我也当外公了了吧。”欧阳伦自言自语喋喋不休。
畅想着女儿回来京城是怎样的光景,脸上的笑容越发增多……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定州传来千里加急,说是……说是衡阳县和邙山发现了天花,如今已经有数百人感染……已经被封锁了。”
就在这时,欧阳府的管家老张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说道。
“什,什么!”
欧阳伦大吃一惊,随即感觉到眼睛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好在管家老张眼疾手快扶住了欧阳伦。
“老爷,你没事吧,我这就去叫大夫?”老张带着哭腔喊道。
作为在欧阳府已经有二十多年光景的老人,老张知道欧阳伦对小姐是多么的喜爱,自从老爷的原配姜氏因病去世之后,老爷是再为续弦,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欧阳雪琴拉扯长大,那是一个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是,现在小姐在定州,定州发生了天花,老张能够理解欧阳伦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天塌了吧。
“不,不用。”
欧阳伦脸色惨白,挣开了管家老张的手强撑着站了起来。
“给我备轿。”
欧阳伦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可是,老爷,你现在的身体。”
管家老张看着虚弱得站都站不稳的欧阳伦,有些犹豫。
以欧阳伦现在的状态,进宫只怕什么都做不了。
“没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陛下肯定会召集文武百官商议怎样处理,我不能不去。”
“给我备轿!”
“是!”
……
同一时刻,兵部尚书府。
兵部尚书沈琛也收到了定州发生天花的事情,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啪。”
手里的茶盏被他硬生生的捏碎。
“备马,我要进宫!”
约摸两刻钟之后,皇宫大殿之内文武百官都已经来齐。
李元琅在贴身太监的搀扶下缓缓的坐上了龙椅。
这位已经尽显老态的皇帝俯视着下方的文武百官,朗声说道:“今早,有一封来自定州的千里加急文书,定州,衡阳县和邙山有天花病例出现……”
李元琅的话仿佛像一颗炸弹在群臣之间砸了下去,霎时间一众大臣炸开了锅,脸色齐刷刷的一变,骇然失色。
“天花什么?是不治之症,是千百年来除却战争之外夺去生命最多的罪魁祸首……”
整个朝堂混乱得如同菜市场,全是是一众大臣的议论声。
李元琅面色一沉,对一旁伫立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当即走到了李元琅前方,扯着公鸭嗓喊道:“肃静,肃静。”
一众朝臣顿时安静了不少,停止了交谈转而把目光看向了龙椅之上的皇帝。
“诸位爱卿,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朕找你们前来不是听你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
“朕,是需要你们给朕一个可行的办法,对如何解决定州天花一事的办法!”
“这……”
听到李元琅的话,百官顿时沉默了下来。
天花,能有什么办法?
数百年来,但凡有天花出现,无一不是当地的灭顶之灾,严重的还会发生瘟疫,影响周边。
大赢成立数百年来也并非没有出现过天花的案例,当时,死亡了数十万人,几乎一城都死完了……
“怎么,诸位爱卿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到一众文武百官齐齐噤声,李元琅的目光陡然变得阴沉,他愤怒的一拍龙椅扶手喝道:“哼,平时哪里有好处你们都趋之若鹜,生怕晚了得不到好处,朕也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你们都是大赢的肱骨大臣,天下还需要你们来帮朕打理……”
“可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对朕的?”
“无能!都是一些无能之辈!”
李元琅盛怒,对着百官唾沫横飞。
如今大赢本就是内忧外患,如若天花一事再没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导致整个定州生灵涂炭,那可想而知那些对大赢虎视眈眈的戎人和北狄人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必然会大举起兵在虚弱得大赢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陛下,非是我等无能,而是天花无药可治,就是神仙来了也没办法啊。”
户部侍郎出列,走到了李元琅的面前跪下说道。
“是啊,陛下,非是我等无能,而是天花感染了天花药石无灵,回天乏术啊。”
户部侍郎起了带头作用,一众官员紧随其后跪在李元琅面前哭诉。
李元琅额头的青筋暴露,抓住龙椅扶手的手也不断的用力。
他扫视着下方匍匐在地上高呼冤枉的百官沉声说道:“这就是你们给朕的答复?”
李元琅这句话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文武百官可以推脱,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他责无旁贷,定州也是他李元琅的定州,定州百姓也是他李元琅的百姓。
若是对定州视若无睹,那岂不是让百姓寒了心,那这天下百姓岂会服他李元琅?
李元琅不远祖宗打下来的江山毁在自己手中,所以无论如何定州也要有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父皇,儿臣以为众官员说得有道理,天花乃是不治之症,非人力可以抗衡,儿臣也不远老百姓遭罪,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当务之急只能是补救,至于衡阳和邙山……只能放弃了。”
李恩出列对着李元琅行了一礼说道。
“太子殿下说得有道理,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宰相秦霄贤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