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了。
萧辰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便听见外面滴滴答答的声音响个不停。
从床上坐起来之后,萧辰这才发现外面居然真的下雨了。
而且这雨下的还不小,若是再这么下下去,只怕昨天他所担心的事情,便会真的化为事实。
现在是雨季,而且要不了多久便会到了收成的时候。
如果这雨连着下个半月的话,只怕地里的所有庄稼全部都会被淹死。
其实如果只是庄稼淹死,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有朝廷在,朝廷自然会拨款赈灾的。
只是萧辰心里更加清楚,朝廷播下去的那些赈灾两款,只怕也没有多少能真正落入这些灾民的手中。
毕竟那些蛀虫还在,钱从他们手里经过,他们必然会贪污下来相当一部分。
自古以来,但凡出现天灾,就势必伴有人祸。
远的不说,就说七十年前有一场特大旱灾。
当时的灾情十分严重,朝廷也给了不少的赈灾两款。
只是那些钱根本就没能到灾民的手上。
从朝廷到地方关,再到各地的衙门。
每个人都要从中分去一些好处。
到最后灾民们吃不饱饭,甚至公开抢了官府的粮仓。
然后官府的人便层层上报,说是报名,想要趁着天灾酿道人祸,以图谋反。
最后朝廷派大军镇压,才勉强将那些灾民镇压下来。
可怜那些老百姓,明明什么也没做,便被扣上了一顶造反的帽子,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的结果。
甚至此时萧辰都已经在想了,若是真的发生了天灾,那他应该做些什么?
只是他的思考还没持续多久便被人打断。
此时的萧母还在那里编织雨伞,也正是这个时候,前天那个账房先生来到了这里。
帐房先生带着一脸的傲气,这是她和萧辰约定好的,今日她便要来跟张幼娘比一比,看看萧辰究竟有没有把张幼娘培养成比他还要厉害的账房。
其实这个赌约,萧母从一开始就没认为萧辰能赢。
毕竟这位可是远近闻名的帐房先生,而张幼娘从小到大都没读过书。
想要用两天时间就把张幼娘培养起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至于老夫人在看着账房先生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相当的歉意。
“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
老夫人把手中的事情全部放下,随后拉着萧辰便来到了帐房先生的面前。
“这次的比试属实有些荒唐,我还是觉得不如咱们……”
“老夫人,不必多言。”
账房先生一下便看出来老夫人想说什么话,于是直接开口打断。
“今日我来便是想见识见识萧公子的大才。”
“我活了半辈子从来也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在两天时间内从什么也不懂直到精通账房的。”
“若你真有这本事,我自当心服口服。”
“但如果你没能做到,只不过是在通过那种方式来糊弄羞辱我的话,那我也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这账房先生狠话都已经放完了,所以看得出来他对今天的比试十分在意。
萧辰听完这番话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随后,张幼娘从书房走了出来,出来的时候他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张幼娘自然也知道这场较量的重要性,以至于他昨天晚上甚至都没睡好,一直在复习萧辰教给她的那些东西。
“幼娘,过来!”
萧辰招了招手,张幼娘也连忙凑上来。
“少爷。”
张幼娘乖巧的站在一旁,而萧辰看着她笑了笑,随后又看向一边的帐房先生。
“首先声明一下,先生,我对您并没有任何冒犯之意。”
“我单纯只是觉得账房这东西并不复杂,幼娘虽说从未学过,但是他天资聪颖,我相信他只要稍微学学,便能够应付一些日常问题了。”
萧辰的这番话只听的那帐房先生忍不住发笑。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若能拿出真本事来,我心服口服。”
“若你什么本事也拿不出来,只会逞口舌之力的话,那今日.你表现的再谦逊,我也绝不会原谅!”
账房先生的这番话让萧辰也有些无奈。
“那如此的话,那咱们就凭真本事见吧。”
随后,萧辰让人从书房里搬出两张桌子,两把椅子放在院子正中间。
“先生,为确保公平,你我还是轮流出题吧。”
萧辰说完,账房先生随便笑了笑。
“让我出题,只怕你这小姑娘一辈子也答不上来。”
说了一声之后也没等萧辰给出反应,他便给出了题目:
“有一勾股形,钩长八,股长十五,求问弦长为多少?”
听到这题目,萧辰几乎要笑出声。
确实,对于这账房先生来说,这种题目非常冷僻,而且也较为复杂。
若不是在算数方面钻研数年的话,只怕连着题目都听不懂。
然而可惜的是,萧辰昨天将这类题目与张幼娘说了半天。
甚至这题目张幼娘不算也能知道答案。
“弦长为十七,请问先生对否?”
当幼娘脱口而出。
那账房先生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这种题目,即便是精通此类题目的人,只怕也要算上许多时候,
而这小姑娘居然张嘴便回答出来了?
如果这题目不是自己出的话,他定然会怀疑是不是这小姑娘与什么人串通好了再糊弄自己。账房先生脸色十分难看,过了许久才终于点头。
“既然先生的题已经出完了,那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张幼娘在脑中思索了一会儿,便开口问道:
“问:笼中并关鸡兔,鸡头兔首共三十。”
“鸡爪,兔腿共九十。”
“请问先生鸡兔各占多少只?”
张幼娘问完,双方先生顿觉惊讶。
鸡兔同笼之问题他也曾钻研过,甚至他还用这种题目去考过他的学生。
如今没想到却被一个刚学两天的人拿来考自己。
“此题简单,我略微计算便能得出答案。”
账房先生拿起纸笔便闷头计算起来,只是过了许久之后也没能得出个答案来。
甚至半个时辰之后,他额头上的汗都已经密密麻麻的滴落,却仍旧得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