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被我的新婚丈夫杀妻骗保杀害了。
我死后,从小将我视作掌上明珠的姐姐却性情大变。
原本对我丈夫恨之入骨的姐姐却天天跟他形影不离。
甚至要跟那个杀人犯结婚!
……
1。
得知我死讯的前一刻,我的新婚丈夫正揽着我姐姐的肩膀责怪我:“阿茹,许芸也太不懂事了,怎么会失踪了那么久都不回来?”
我以为许茹会像从前那般冷着脸呵斥他,她明明对吴期厌恶至极啊。
可她没有,甚至在吴期试图揽住她肩膀的时候,她都只是微微一怔,却没有拒绝。
“姐姐,你怎么可以背叛我?!”我在她耳边大喊,可换来的只有她的漠然。
为什么?为什么?!
一个是我的姐姐,一个是我的爱人。
你们怎么可以在我死后这么对我!
她整个人被吴期拢在了怀里,乍一看就像她依偎在我丈夫怀中一样。
我拼命的想要将她从吴期怀中拉出来
可除了我的手一次次穿过她的身体外,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用,我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我绝望放弃之际,吴期的电话响了:
“吴先生,您太太许芸死于车祸,请您来现场认领她的尸体。”
我赶紧跟着吴期到了现场。
他焦急地拨开了人群闯进了警戒线,径直跪倒在盖着白布的尸体旁,嚎啕大哭。
在警笛尖锐的呼啸声和吴期的痛苦声中,一声尖利的“让开!”突兀传来。
是许茹,她嘶吼着撞开了阻拦的人群,穿过警戒线直奔我而来。
她颤抖着伸出手,在拉开白布的一瞬间,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尸体被一辆迎面而来的货车撞飞十几米,面容已经被撞得血肉模糊,让人无法辨认。
“不——!”她痛苦地嘶吼,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姐姐,你是在为我伤心吗?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死死抓着尸体冰凉的手,仿佛要将我的灵魂拉回躯壳。
周围人想拉她离开,她歇斯底里地甩开所有靠近的手。
可就在警察小心地劝解她时,她却死死地抓住尸体的手不放。
她愣住了,脸上的悲伤随之凝固。
那尸体的手上虽然戴着她送我的巨型钻戒,可拇指处却光洁无痕。
可我出生便是六指,做完手术拇指处留下了一道月牙状的刀疤,而这具尸体上并没有。
这不是我的尸体。
我欣喜起来,姐姐!你终于发现了,你是要为我报仇了吗?
可是,当负责警察拿着档案袋过来的时候,她却将我的手放下了。
“死者家属确认吗?”
我的姐姐,和我的“丈夫”吴期异口同声。
“确认。”
为什么?
他们两个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一个丝毫不关心那具尸体是不是我的,另一个知道不是我的也默认。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感觉整个灵体都混乱起来
脑中撕扯着生前的回忆,可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在一片混沌中,我有了一个震惊的猜想:
是他们合谋杀了我吗?!
2。
他们神色各异的办着流程,吴期的眼神没有在那尸体上停留哪怕一刻。
而许茹,只是坐在凳子上,咬着手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是她的习惯,她对眼前的事不信任时,就会习惯性的咬手指。
吴期的手机屏幕亮起,他只看了一眼,便立刻神色匆匆离开了人群。
而许茹,只是瞥了一眼吴期离开的方向,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
我跟上了吴期,听见他紧张的声音响起:“P哥?”
那个放贷杀人的地头蛇?我的灵魂一阵战栗!
这是灵魂深处最深刻的本能反应。
我想起来了。
我被杀的头一天晚上,P哥的人咣咣疯狂撞击大门,把我从梦中吓醒。
“吴期,开门!开门!吴期!滚出来还债!”凶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害怕的瑟缩在门后,连呼吸都停止了。
我拿出手机一遍遍地拨打吴期的号码,可电话那头只有一个冷漠的女声一直在重复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我含着眼泪攥紧了手机想报警,可来不及了。
P哥他们破门而入。
用刀抵在我的脖子上问:“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我吓得屁滚尿流,反复哀求:“求求你,别杀我!”
可他无动于衷:“今晚老子要是收不到钱,就把你剁碎了丢进海里喂鱼!”
我吓疯了,拿起手机哆哆嗦嗦地开始拨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许茹带着睡意的声音传出:“乖乖?这么晚了,是想姐姐了吗?”
我听见那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顿时泪流满面。
口齿不清地说:“姐……姐,救我!救救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时慌乱起来:“乖乖你怎么了?你在哪?不要怕,姐姐马上就来!”
P哥一把夺过我的手机:“许总,你也不用来了,你妹夫赌博输了300万,只要钱一到账,我立刻就放了你妹妹!”
“你不要伤害我妹妹,账号给我,我立刻把钱打给你!”
得到了许茹肯定的答复,P哥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了我脚下。
我捡起手机瑟缩在墙角,任由鼻涕混着眼泪一起落下。
我的姐姐,是商界大佬。
我自小父母双亡,跟姐姐相依为命的长大,姐姐天资聪颖,在商圈运筹帷幄。
我被她宠得无法无天,时时闯祸,可她始终都跟在我身后为我擦屁股。
可自从我成年酒会上对吴期一见钟情,着了魔般非要嫁给他开始,一切都变了。
许茹对吴期极度的厌恶,只要跟吴期有关的事情,她都明令禁止。
我却在这件事上生了反骨,执意嫁给吴期。
许茹甚至都没来参加我的婚礼,只是让人送来了一颗钻戒,和一张字条
“乖乖,路是自己选的,姐姐希望你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那时却气急败坏的撕碎了纸条,发誓再也不跟她来往。
可当我为了吴期的债被人用刀抵在脖颈上的时候,我还是给她打了电话。
钱到账的时候,P哥把烟蒂一扔,招呼着他的那些兄弟就走。
临走时还讥讽我:“许芸是吧?你可真是会投胎。老子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听见是你姐姐也高低得给个几分面子。”
是啊,可P哥明明拿钱走了,那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3。
我被一股大力吸回许茹身边的时候,她正在我家砸东西,几乎把整个家都砸了。
我看着满地的碎片,有些疑惑,姐姐,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吴期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片狼藉的家,可他丝毫不在意,只是跨过散落满地的碎渣,温柔的拉过许茹的手,轻轻吹气:“阿茹,怎么那么大火气?”
许茹看着吴期,眼底的猜忌一闪而过,抽出手指直视着吴期的眼睛:“到底是谁,敢杀了我许茹的妹妹?”
吴期吞咽了一口唾沫,定了定心神对许茹温声安慰道:“阿茹,你冷静一点,人死如灯灭。”
许茹眼中的怒火喷在吴期脸上:“我决不罢休!我一定要把凶手千刀万剐!我发誓!”
吴期压下眼底的恐惧,按住许茹的肩膀说道:“阿茹,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绑匪的一个圈套?”
许茹眼神里闪过一丝光,她死死掐住吴期的胳膊:“你是说,我妹妹可能还活着?他们要什么?要钱?无论他们要多少钱,我都同意,只要乖乖能回来!”
吴期拍着许茹的背安慰她,可我却看见他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个筹码。
他每次上赌桌前就会紧紧的攥紧这个筹码,可这一次他赌的又是什么呢?
吴期的脸埋在大半个阴影里,我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
只听见他隐含兴奋的声音说:
“你嫁给我,或许……她就能回来。”
许茹抬起头,眼中迸发出杀意,不可置信的看着吴期。
吴期这一次,却无所畏惧的迎上了她尖锐的目光:“以我对P哥的了解,他绝不会只跟你要一次钱就善罢甘休,他一定会把许芸紧紧的攥在手里,把她变成勒索你的最佳砝码。”
许茹放松了下来,任由吴期的手攀上她的肩头。
“他肯定会再跟你要第二笔赎金的!”
许茹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吴期,仿佛要把吴期看穿。
吴期摇着她的肩膀说:“我们只有假结婚,混淆P哥的视听,让P哥觉得许芸不能成为你的软肋,许芸才有可能回来,别犹豫了,你越是犹豫,许芸越是危险!”
许茹的眼神松动了起来,吴期坚定如松的站着。
“你是许芸最后的希望了!”
许茹跟吴期在沉默中对峙,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最终,许茹败下阵来:“你去安排吧,只要乖乖回来,无论任何代价!”
4。
许茹坐在婚纱店里看着钱包里我跟她的合照,潸然泪下。
照片里我笑靥如花,靠着她的肩头。
她不喜欢拍照,所以这是我们唯一一张合照。
她用手指摩挲着照片,拿出了钻戒带在手上。
对着照片里的我轻声说:“乖乖,姐姐马上就接你回来。”
许茹面无表情的跟吴期拍着婚纱照,却在看见店中央摆着的那套婚纱时,立时发难。
“这套婚纱怎么会在这?”我也满心的疑惑。
这是我跟吴期结婚时穿的婚纱,虽然许茹当天没来,却在第二天买下了这套婚纱,差人送到了我家。
这套婚纱镶了满钻,又是知名设计师的设计,售价高达三千万。
我一直放在家里,从未带出,可它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吴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许茹开口质问:“你好像一直很缺钱?”
缺钱?当然了。
吴期可是个嗜赌成命的赌狗啊。
婚后,他总是一身酒气的回来,有时兴奋不已的攥着钱,有时满目凶狠的对着我拳脚相向。
可是明明结婚前,他不是这样的啊。
否则
即便他信誓旦旦的主动签了婚前协议;即便我以死相逼;
许茹也绝无可能同意我嫁给一个赌狗的啊!
等等,他那么缺钱,为什么愿意签那个无论哪方过错,只要婚姻破裂,都是男方净身出户的不平等协议呢?
5。
许茹最终扔下了吴期,独自从婚纱店返回。
她直奔我家,没有丝毫犹豫的在床底的第一个抽屉,拿出了婚前协议。
原来上次她在我家砸东西是为了掩人耳目的翻找关于我失踪的线索。
许茹蹙着眉头反复的读着那份婚前协议。
我看着她的神态,终于明白了她今天的异样。
因为这份协议就是在婚纱店签的。
那时许茹坚决不同意我跟吴期结婚,也是像今天这样,大闹婚纱店。
她为数不多的几次情绪失控,几乎都是因为我。
许茹把这份协议拍照发给了律师,
律师清晰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婚前协议上的净身出户,并不包括丧偶。”
“这一点,很值得怀疑。”
6。
听完律师的话,许茹咬着手指,思索了半晌。
拿起电话打给了吴期:“明天你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既然做戏,就做全套。”
吴期自然是满心欢喜的搬了进来。只带了一个小箱子。
许茹对吴期温声细语,就仿佛一个真正的待嫁新娘那样。
我看着他们日日同桌而食,心里很不是滋味。
直到我看见她在端给吴期的牛奶里下了致幻剂。
许茹温柔的看着吴期仰头把牛奶一饮而尽,观察着吴期的反应。
在他双眼迷离,眼中渐渐染上欲望时,低声问他
“吴期,乖乖是真的很爱你,那么你呢?爱她吗?”
吴期瞳孔放大,呼吸沉重的盯着许茹真丝睡袍的皱褶处:“爱啊,我曾经发誓爱到她生命的尽头。”
那时的吴期装得可真像啊,嘴里说着永远爱我,望着我的眼神真挚又热烈,姿态恭敬又谦卑,就连许茹都被他骗了,在他签完婚前协议之后,拉着我的手对许茹说:“姐姐,我发誓我会一直爱她到生命的尽头。”
原来吴期发得誓是爱到我生命的尽头。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许茹面前,一把揽过她的腰:“茹茹,她可能回不来了,我们要为自己考虑……”
许茹冷眼盯着吴期,在他的嘴唇就要碰到她的脸时。
猛地一拳打在他腹部。
吴期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神志完全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