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风若初见到了同一时间段的时候，三个暮然然轮流上线。
这一次是鬼医，对方出现的时候总是因为特殊的功法，眼眸不觉带上的碧绿让人一眼就能辨识，风若初从没有问过对方，这双眼眸是否可以掩盖的问题，就像是鬼医从不考验风若初，如何在三个暮然然里面认出她。
“这是个实验。”暮然然2.0，或者说三代鬼医凝视着白洁玉，颜色加深的瞳孔里面的深绿让白洁玉肩膀耸动，然后开始恐惧，同为青冥的气息，青冥人从来都是同|性相斥。
当然，更多的是白洁玉对于三代鬼医状态下那种压制气势的畏惧，以及控住不住的逆反，青冥人骨子里就有着内斗的天分，更多国家的窝里斗也不可少。
就像是风凉，也存在这种现象，只是青冥是最严重的，好吧，青冥很多情况都是最糟糕的，那儿是一个恶性循环，无法更改的那种。
“或许是可以的。”风若初这样说道。
白洁玉嘤嘤嘤的声音顿了一下，笑起来，道：“我总是什么都不明白呢……反正没有人要求我明白，对不对？”
“做好你的身份应该做的事情，然后什么都不要明白，他现在在透过你看着我们吗？”暮然然2.0凝视着白洁玉的双眸，对方眼泪掉下来。
“啪嗒——”
是珠子落地的声音，第一颗七彩珍珠落地，鬼医沉默了一下，道：“真是破坏气氛的身体，果然出自‘我’的手里吗？”
白洁玉面色扭曲了一下，显然这具身体绝对属于对方的禁忌，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洁玉依旧得好声好气道：“是的呢~”
“这种阴阳怪气的不满，你已经越来越像‘我’了。”鬼医这样嗤笑道，没有把白痴两个字说出来。
白洁玉不在乎道：“那又怎么样呢？这样说话我觉得很痛快。”
“我会让人带你去见这个时间的白洁玉的，反正你现在也是‘汤姆玛丽苏’。”鬼医这样说道。
白洁玉没有反对，他什么都不明白，但不妨碍他知道，起码现在他不是“白洁玉”，因为这个时间有他了，真是让人不爽，感觉好像自己身份被取代一样，就算白洁玉不喜欢被约束，可是“白洁玉”这个身份是他的！
这是他的东西呢，不爽！仿佛被夺走一样，谁都不许在他手里抢东西！
风若初笑了笑，在白洁玉离开后，对着暮然然道：“鬼医，你这是话里有话吗？说起来，你是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对吧？”
“我知道，他是青冥的人，不过有什么关系？”暮然然2.0这样说起来，然后冷笑道：“他连身体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我现在都在怀疑，他已经成为了1.0想要寄生的对象。”
风若初只做不知，道：“你怎么会如此想呢？”
“我怎么不会如此想，这不是有着前提吗？白洁玉可是魂种，林云殊的分魂计划——”暮然然2.0口风一转，道：“我是三代，他是二代，我继承了二代的分魂实验，为此彻底疯掉，我一点都不后悔。”
“因为我知道，分魂实验的前景是一个多么有诱惑力的计划，为此我成功，也失败了。”暮然然2.0轻笑起来，然后又叹气，道：“没错，是你让我的成功成为失败，不过也不算一无所得。”
风若初只是微笑，道：“那么，你当时得到了什么？”
“一个自己。”暮然然2.0笑起来，道：“我自己。”
“这样啊，我明白了。”风若初想了想，这样说道。
暮然然2.0不满起来，问道：“你又是明白了什么，比如呢？”
“比如林云殊？”风若初这样回道，然后继续道：“现在林云殊也在完成‘分魂计划’，你说，这个计划的两个初代者和继承者之间会不会有感应？”
暮然然2.0哼声，道：“当然会有，我感觉的到他，他也感觉的到我，不然在断崖下，我们也不会这么想要弄死对方了。”
风若初叹气道：“问题来了，你觉得林云殊会认为世界上，有着一模一样想法的人吗？”
“就算有，我想他会更加希望能够和你心有灵犀吧，其他存在？不存在的。”暮然然2.0嘲弄道：“那个疯子，精神病，就应该永远关在疗养院里面，接受杨教授的雷电法王治疗。”
这样说着的暮然然2.0不自觉歪楼，显然忽略了，她也是一个可以参与上述待遇的存在，只不过被风若初监管着，没办法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而已，更加准确来说，她本人就是个潜在问题患者。
风凉可没有“精神病人免疫死|刑”等等设置，毕竟按照暮然然的记忆里，真要算起来，青冥算得上是个大型阿卡姆，呵呵，一整个国家都是阿卡姆，做到这个份上的青冥算得上是前无古人。
同样的，目前精神病还不算是疾病，心理治疗还没有出现，严格来说，林云殊算是第一个心理医生，参考对方的未来开发出来的各种迷雾，地位可以参照暮然然记忆里中的精神病医生杨教授。
嘻嘻，电疗法算什么，人家都是直接换脑子、呸，置换意识处理的，想要啥样给啥样，就问你享受一下古代版本意识定制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歪楼了一下，暮然然2.0还记得她上线的正事，问着风若初道：“怎么了？你究竟想说什么？”
风若初深深看了暮然然2.0一眼，深刻怀疑对方是不是整个脑子都被实验填满，以至于无法思考其他问题，风若初叹息道：“我以为，我已经讲的很明白了，既然你们两个同为能够操控魂种的情况，林云殊会看着你坐收渔翁之利吗？现在的暮然然可不是二代鬼医的继承者了。”
“这个我知道了，现在知道了。”暮然然2.0歪了歪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主权之争，不会在风凉内部竞争的，毕竟对方的主要魂种都遍布在青冥。而青冥时时刻刻都在混乱的边缘，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尸体呢？”
谁知道，什么时候，清澈的水边会飘上来尸体？
谁知道，什么时候，有着涟漪的古井中会有人死亡？
谁知道，什么时候，隔壁的人家会逐渐不再见面？
谁知道，什么时候，你会看不见自己身边的枕边人？
谁知道，什么时候，脸自己都找不到回自己？
报官？不要开玩笑了，你怎么知道哪些亡魂不是官府干的。
为什么？可能只是因为看不顺眼吧，这需要什么原因啊，在青冥寻找什么原因，你只需要让自己强大，其他什么都不要管，让自己活得足够痛快，你甚至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他人的身上。
那里是脏污纳垢之地，那里是掩盖秘密之地，那里是罪恶滔天之地，那里是真假不分之地，那里是善恶交界之地，那里是黑夜，永无明日升起之地！
“那儿是青冥，发生都是可以原谅的，你总不会管我在青冥干了什么吧？”暮然然2.0眯起眼睛，道：“不然，拖后腿也不是这样拖的。”
“青冥根本没有原谅这个说法，青冥人可从来不会原谅，他们只是会接受。”风若初这样说道：“因为现在那里是青冥，所以我暂时管不到你，不过很快那里就不是青冥了。”
暮然然2.0皱起眉头，不爽道：“你果然对我的母亲不怀好意，啧。”
“哈，不要用这种口气，鬼医。你最终依旧会为了取悦我，而献上你的母亲，毕竟你太希望她能见到阳光，这和对方如何痛苦的去除疾病没有关联。”风若初这样说道，然后摇头。
“我都要被你弄晕了，不过你这样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情。”风若初笑了笑，道：“万事万物都是相对，你在和对方对立的同时，也要小心对方。”
暮然然2.0：“……既然要留给我线索，就不要遮遮掩掩的。”
“真是不明白，你这样怎么在青冥皇宫那儿混的。”风若初这样说道，然后想了想道：“就和你在谷底对林云殊那样，小心对方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你知道的。”
“没有什么，比起从未来抄答案更加快捷方便了，不是吗？那怕那是错误的，也是‘自己’会犯的错呀。”
风若初这样低笑着总结，然后也不管鬼医如何沉思，风若初本人施施然离开了。
她说的是事实，有的事情啊，还是那位在青冥的王爷比较狡猾一点呢，只是手伸的太长的，不过她暂时没空把人家的手剁掉，只能麻烦然然了，对方很乐意让争夺“分魂计划”的对象一切都失利。
这是一山不容二虎，别说，他们暂时没有合作的可能性，至于未来？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总不能去问白洁玉吧？
“她说抄答案，抄的是谁的？”暮然然2.0这样发问，然后低声道：“是白洁玉，他从未来而来，也是魂种，甲等的，还有——我！”
一个没有疯掉的，分魂计划继承者！
“所以，林云殊不介意你，是想尝试替代吗？”暮然然忍不住感觉一阵毛毛的，吐糟道：“这不行，我们都是妹子，这个宿舍里面不能再加人了，我不接受。”
暮然然1.0赞同道：“我也是，他又不是暮然然，产品质量不过关，不能过安检的。”
“说真的，这又不是空运，但是我会连飞行投炸弹的木艺机器都做出来了，也不差做出低配版本飞机了，民用版本的空运飞行器话说也能考虑，然后就能打通快递了，从此过上顺丰包送的生活。”暮然然这样说道。
暮然然1.0反问对方：“顺丰给你多少钱？”
“……唔，我们是不是歪楼了，对了，精神方面的防御要怎么做，建造世界奇观吗？”暮然然这样问道。
暮然然2.0卡壳，然后不说话，仿佛掉线了一样。
“喂，都是自己，我们可以翻记忆的，究竟是什么？”暮然然这样问道。
暮然然2.0沉默了半天，最终咬牙切齿的咬出了一个字，道：“爱。”
画风忽然沉默了一下，然后暮然然2.0就听见脑海里面的暮然然爆笑出声，最后对方颤颤巍巍的问道：“那什么，爱也是有很多种的嘛，难道是紫薯灭霸那个样子的‘父女之爱’吗？”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呢，这种答案。”暮然然1.0感觉怪怪的，然后问道：“是什么，要怎么获取？还是一种物质吗？”
“好歹浪漫一点，去谈个恋爱怎么样？或者去骗取感情？”暮然然这样怂恿道：“我们还能上演一出现场版本的《洛丽塔》呢。”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警告。”暮然然1.0这样道，接着复述资料道：“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在早晨，她就是洛，普普通通的洛，穿一只袜子，身高四尺十寸。
穿上宽松裤时，她是洛拉。在学校里她是多丽。
正式签名时她是多洛雷斯。
可在我的怀里，她永远是洛丽塔。
洛丽塔，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
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最终，暮然然1.0这样说道：“小姐姐，你不知道一种东西叫做多巴胺吗？”
暮然然非常震惊，她一个现代人，居然被土生土长的萝莉教育了！
不过……所以，2.0说的“爱”实际上就是一种物质咯？
“多巴胺和荷尔蒙究竟那样算爱？”暮然然这样问道，然后暮然然1.0这样回答了她。
“多巴胺简称da，是na的前体物质，是下丘脑和脑垂体腺中的一种关键神经递质，用来帮助细胞传送脉冲的化学物质，中脑的神经元物质多巴胺直接影响人们的情绪，多巴胺的作用是传递亢奋和欢愉的信息。”
“而荷尔蒙就是激素的意思，根据小姐姐脑海内记录，待调查。当异性间产生渴望时，荷尔蒙大量分泌，也促进多巴胺的大量分泌，最终相辅相成，对异性的渴望成为狂热的迷恋，产生爱情的甜蜜和幸福感。”
暮然然忍不住问道：“等一下，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1.0你怎么翻找的这么快？”
“哦，我上回说小姐姐你的记忆里面，有一个概念很有意思，我为了能够更加迅速的寻找资料，分别为我们三人都在记忆宫殿里面创造了房间，欢迎围观。”暮然然1.0这样解释道。
暮然然震惊了，她竟然没有发现，哦，最近她在和鬼医合作研究碧筱，计划案删删改改都能填满一整个房间了，确实没有空研究1.0这个资料检索机器人在干什么……
“我听见了，什么叫做资料检索机器人？”暮然然1.0不满道：“还不如那个‘和稀泥专业户’呢。”
暮然然：“就技术层面而言，我觉得‘资料检索机器人’比起‘和稀泥专业户’要更加专业一点，你说呢？三代鬼医大姐姐。”
暮然然2.0淡定道：“我们可以两个都试一下，不过这两样都是相辅相成的东西，你的记忆里没有提取他人这种物质的方法，只能从我们身上提取了。”
“感觉要对自己动刀子一样。”暮然然这样嘀咕道。
暮然然1.0发出长长的叹气声，道：“偶尔，小姐姐你也需要关注一下自己曾经的记忆啊！”
“这可不能怪我，那种眼睛一撇而过的画面，真的很难记住嘛，又不是鬼片小姐姐忽然出现惊吓到我。”暮然然这样说道，然后发问：“所以我们目前其实需要糖分咯？”
“实验，一切都只是实验，这个环节我们是分开来，还是一起做？”暮然然1.0这样问道。
暮然然2.0手里有碧筱的事情，暮然然1.0有记忆宫殿的事情，暮然然手里还有机关坐骑以及天空之城的事情，所以这个任务分给谁来解决？
“我们一起吧，毕竟没有人知道，二代鬼医留下的分魂计划有没有缺陷。”暮然然这样说道：“毕竟，林云殊一开始的时候，可没有2.0疯掉的这么迅速。”
暮然然1.0：“附议。”
暮然然2.0：“……同意。”
“所以，这个计划，就叫做‘自我拯救三魂组’怎么样？”
暮然然2.0：“不，换。”
暮然然更换了二三十次之后——
暮然然1.0：“大家好好说话，别吵架啊！”
几百条信息流交杂而过——
暮然然2.0：“就第一个吧。”
暮然然1.0：“附议。”
暮然然：“啧，行吧。”
另一边，风若初离开然然的实验室。
在风凉的皇宫内，御书房是风若初往常一如既往的处理奏折的场合。
比起风若初，实际上风若如更加激动的到来了这个地方，不过今天不是来看书的，虽然对于皇帝而言，御书房真正的作用也不是看书，不过风若如当皇帝的时候，确实一直在划水。
御书房内，风若初正在随手打量翻阅着奏折。
等到风若初进入御书房，就看见皇弟一脸“幸福来得太突然”的看看现在的皇姐和未来的皇姐。
手里拿着奏折的风若初轻笑，将奏折轻轻放回案板上，道：“他是高兴坏了，见到了两个朕。”
“别往这儿扔垃圾。”风若初看着那个基本上懒洋洋靠在奏折那儿的“自己”，这样说道。
那个风若初道：“朕从来不给自己扯后腿，你不是也用的挺开心的嘛，有什么礼物要送给我？”
“等你回去的时候会收到的。”风若初笑着道：“就当这是一场梦。”
“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呢？”
“无所谓，礼物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