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若如的反应相当的迅速。
毕竟他对于暮女官心怀恶意，很显然，暮女官也是如此。
所以，不管如和用言语互相伤害，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伤害从来都是对等的。
对方如何伤害他，他便如何伤害回去。
而伤害同样也是不对等的，起码对于生命来是如此，因为最终他们之间，终于会有一个人用死亡的方式来见证自己的失败，因为死亡之后，所有成功都会被活着的人践踏，最终证明死者的错误。
相当的残忍，以及不留情面。
他们之间的每次争锋，都能告诉彼此，他们会有多么的不容，以及，对立。
“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虽然我个人不怎么喜欢猫头鹰，但是对于对方的观点，我还是认可的，毕竟死了总比控脑好，你知道的，我说的是青冥那个。”暮然然在群聊天里面发言。
这年头的反派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反派一个个都想干大事，更加要命的是，有的想要干大事情的反派，他们的理念是可以被接受的，这里要点名批评一下青冥。
没错，又是这个国家，就是这个国家。
正常的情况，你去大街上拉着一个人，问一句：“如果有人要操控你的身体，替代你的存在，然后完成一个大同社会，你怎么看？”
五花八门的答案都有，但是很难有同意的，何况就算同意，估计也少不了各种询问条件要求，对吧？
青冥就不一样了，林云殊也是有追求者、呸，追随者的，对方的身份和计划也是被一群蛇精病认为最能实现“天下大同”，展现弯道超车的存在你敢信？
以及，不要什么事情都@天下，天下很忙，谢谢。
暮然然总结一下就是林云殊的小目标：青冥大同社会建设。
第一阶段计划：人人都是大好人（作品：真言迷雾），计划失败。
第二阶段计划：青冥优劣大清理（作品：各种迷雾致死武器），计划成功。
第三阶段计划：人人思维都一样（作品：分魂计划），计划实施中，原著死亡，三代鬼医接手此计划。
真是，幸好对方死的早，不然青冥早完蛋啊！
不，或许林云殊能够撑住所有人的思维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够完成“人人思维都一致”，然后让所有人都想的一毛一样，所有人都抱着“大同青冥”，可不就弯道超车了？
反正干了什么错事，在共享思维的状态下，根本就没有秘密嘛。
不过，说起来，对方搞死自己人，算不算是为民除害？暮然然不想研究这个问题，太深奥了！
“不怎么仁慈，看起来暮女官对于仁慈的定义有着一定的误解。”风若如想了想，这样说道：“起码，我和皇姐之间，绝对不会到这一步的。”
暮然然1.0听见这话，接话茬道：“哇哦，真是理直气壮的发言，我想一想，如果必须有人需要退一步的话，姐弟之间出现了矛盾，然后弟弟一步都不退，最后被垂死病中惊坐起的老父亲来一次父女连打？”
扎心比赛，讲究刀刀致命，非常不幸的是，暮然然1.0想要扎心的水平，完美继承了鬼医的毒舌程度，而且对方的思维速度还可以在调整的快一点，比如三打一，欺负风若如是一个人。
但是都是开挂，谁也别说谁，风若如不也仗着自己挂壁的设定，第一次争执的时候疯狂输出伤害嘛。
风若初已经去找了地方坐下来，小院子里面有着一个石桌，在石头小路那儿，风若初一坐下来，暮然然1.0和风若如就是一左一右像是两大**一样坐着，同样能够坐下来的还有实验品白洁玉。
这个是“揍敌客养成计划”的白洁玉，毕竟原本那个“汤姆玛丽苏”版本已经回去了，而白洁玉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没有了下一步的命令。
很快，白洁玉就发现他的致命错误，顶头上司没有叫你干什么，你就可以摸鱼了吗？
错，大错特错！
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你最正确的做法是，继续找事情做，并且表现出我很努力的样子，接着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自己就成为路边一颗小草，这样的话——你就能不被波及。
也就是俗话说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白洁玉就是这样的状态。
比如现在，白洁玉手里拿着一杯茶，石桌上有着宫人们放上的点心，这里表演一下宫人们的素质，毕竟他们该隐身的隐身，该消失的消失。
风若如一坐下，就是面带微笑的建议道：“云顶之茶本就有着从天边而来的美誉，同样也是因为遥不可及，于是才被源源不断的采摘，以及带来的天价。”
“实际上，这茶究竟好不好喝，那些谣传的夸大其词之人，怕是并未尝过，而正如某些认为情感能够战胜血脉羁绊之人而言，她不知道，什么叫做，先天优势吧。”
暮然然1.0面上也是笑着的，但是白洁玉觉得这茶有点烫手，于是不敢喝，但是这是他的高光时刻，毕竟现在三个都是他的顶头上司，且都在关注着他。
但是，没人告诉他要怎么做啊！掀桌子吗？
白洁玉无语凝噎，然后被风若初默默注视，就知道——他连掀桌子的想法都不许。
“少喝点，没事。”暮然然1.0这样说道，将视线从白洁玉身上抽离，手里拿着一块糕点啃起来。
白洁玉松了一口气，放下茶盏道：“谢谢暮女官，那我就不喝了。”
风若如猛然之间笑出声来，暮然然1.0的嘴角笑意拉平。
白洁玉感觉相当不好，他讨厌辩论，更加讨厌被殃及鱼池，最讨厌玩什么猜猜猜的游戏，因为！他根本不懂啊，猜什么猜，谁在让他猜猜猜，他就送谁去做花肥——在青冥的时候。
“不是，你好歹是青冥出来的，这点察言观色都不会吗？”暮然然1.0的表情又气有笑，还有一种“你竟然是个这样的智障”这种无奈。
暮然然1.0语气带着无奈道：“你竟然还真不喝，你这是对我的权威不服从是吧？怎么，你也想当一个叛逆的弟弟，趁着家里姐姐不在，打算为其他势力添砖加瓦，败光家底吗？礼轻情意重，外人会笑死的。”
这下子轮到风若如的笑意凝固了，转而风若如又笑起来，视线温和的看着白洁玉。
白洁玉感觉很不好，讲真的，虽然风若如和风若初是两个人，但是架不住风若如和风若初太像了啊！
感觉就像是被风凉女皇这样温和的盯着一样，白洁玉一瞬间甚至想要抱着风若如大腿，让对方别用这样的视线关注他，这会让他产生心理阴影，真的。
但是小职员不能说不，还得安安静静听着领导发言，不然呢？
你能在领导让你喝茶的时候，拿着茶杯，一下子就把茶泼领导脸上吗？
这必须不能啊，而且不可以，不现实。
毕竟，白洁玉目前绝对不能被裁员，他一点都不怀疑，风若初会不会在他“被裁员”之后，发挥他的最大价值，来一波二手转卖。
但是白洁玉依旧得回话，起码，站队？或者让目前的直属上司继续可以开口，以此来换取接下来的待遇能不被穿小鞋。
白洁玉僵硬道：“没有啊，暮女官，我只是刚来风凉还不懂，需要指教。”
但是接话的不是暮然然1.0，风若如学会了抢答，或者说，起码在白洁玉开口之前，风若如就能做好对方什么时候开口已经结束的准备，这一点上，暮然然1.0是抢答不过对方的。
风若如轻笑着感叹道：“这种事情，确实如果没有专人指导的话，确实一个人寻找，也很难得到该怎么做，或许有的人天赋异禀，但是芸芸众生之中，这样的人也只是凤毛麟角而已。”
“有的时候啊，‘这件事在说吧’，就是这件事不要再提的意思。”
“而‘这个计划明天给我好吗？’，实际上是‘这个计划明天必须给我’。”
“最后，如果问起‘某件事情会不会’，其实根本不是在意你会不会，也永远别说‘我不会’，关键是回答得是‘我可以学’。”
风若如这样慢悠悠的说起来，白洁玉目瞪口呆，然后有些发傻，他感觉太复杂，还不如让他去种种花呢，不然扣扣树也可以……
“所以，白大家一开始是戏曲大家，现在在这儿每天过着扣扣树的日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心里骂起来。”风若如微笑着说出最后一句。
白洁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我不会”，还是该说“我可以学”，这两个答案好像都是要得罪人，或者送命题，没有第三个选项吗？保持沉默会怎么样？是会被当成默认还是怎样？
正常情况下，白洁玉应该肯定的回答“我不会”。
但是刚才风若如的话堵死了这个正常情况。
然而如果他回答“我可以学”，那么白洁玉绝对是智商掉线，是个真傻子，毕竟永远不要考虑你上司的大度程度，因为你赌不起，而你的上司却不止一个员工。
而且，如果战在顶头上司这一边，回答“我不会”，这也是个陷阱，因为这个答案，它是对手提供的啊！
麻蛋，皇族的人都是心眼多，一个事情还能扯的这么弯弯绕绕，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简直就是在走迷宫，就应该让青冥那儿的比试魔头来和皇室玩心眼，看看那个智障还玩不玩“猜猜猜”的见鬼游戏！
“我觉得，我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白洁玉带着缥缈的笑意，道：“我应该去继续干活，而不是掺和在这儿，我错了，偷懒是不对的，就算上头没有任何指令，我也应该一直这样做下去。”
白洁玉决定去扣扣树，风若如发出嗤笑。
“就是在养闲人而已，这么多天了，树真的有被抠出洞吗？连树皮都没有损伤吧，毕竟比起人，在白大家的眼中，树木花草才是同伴吧。”风若如这样说道，继而嘲讽：“呵，青冥人。”
这就是地图炮了，风若如算不上地域歧视，因为如果身边的人都是青冥黑，那么青冥就是黑的，偏偏青冥从不洗白，哦，漂白剂都漂不白青冥，这是偏见。
但是确实没办法说这是歧视，毕竟对青冥保持善意的，都得到了足够的教训。
青冥也不需要善意，善意带来的柔软，不亚于伤害。
这是共识，或者说是无奈，也可能是更多的放任自流吧。
一开始的时候，青冥变成这个样子，或者是出于自保，可是时间久了，才错愕的发现，一切都崩盘了，青冥变成这个样子之后，就……变不回去了。
所以青冥很乱，是真的，有人想要拯救它，有人放弃它，有人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好，选择维护它，甚至还有投机者，搅乱浑水，有的投机者希望青冥好一点，有的希望青冥不好一点，有的又……
总之，利益成为了众人能够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标准，青冥那儿基本上没有了国与国之间的界限，毕竟生与死都可能在一念之间，任你是皇亲国戚，武林高手，江湖草莽，街边混混，医师圣人。
甚至死亡的时候，也只是一个绝望的人，在客栈的菜肴里面下毒，在人群中点燃身上的炸药，更多的可能性中被波及，一种绝对不等价的公平。
死亡。
风若初这样问起来：“你想去青冥吗？”
暮然然1.0知道，美人姐姐不是在问她，是在问风若如，同样的风若如也清楚这个问题是在问谁。
风若如回答：“我去那儿，放火吗？”
“你想的话，那儿不会介意你的身份，你的理念甚至会被推崇，考虑到魔教在那儿生活的不错的情况下。”风若初这样说道。
风若如皱起眉头，问道：“这就是你一开始说的，我做什么，你也管不到我吗？不是一开始让我去庆云的吗？我倒是不介意庆云的还是青冥，反正你也知道，我不会去危险的地方。”
“那儿可不一定不危险，说不定人人都对你有着恶意，或者只在一瞬间产生恶意。”风若初笑道。
风若如解释道：“这个不一样的，产生恶意和付诸行动的时候需要时间，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人就已经没了……考虑到那里是青冥，我这个方法不是更好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别指望我赞同你，这儿是风凉。”风若初这样说道，然后顿了顿，问着身边的然然道：“你怎么看，然然？”
“精彩，如果他去的话。”暮然然1.0这样评价道：“林云殊和他会打得你死我活，然后青冥就会更加的混乱，他做的到，我是指，他们都能做到。”
是的，林云殊绝对会这样做，毕竟对方可是一个“让我的思想，变成大家的思想”的这样一个人。
而风若如是怎么样的呢？
对方之前就因为众多的思想，开始黑化，想要创造一个净琉璃世界，某种程度上似乎和林云殊非常的吻合，但是这是绝对不一样的。
因为风若如不允许反对者的存在，他会直接让所有反对者统统死亡，但是他尊重每一个思想。
林云殊是另一种情况，所有人都不需要思想，只用遵从他本身的思想，然后被取代，成为“大众”中的一员，接着“大家”一起为“大同”而努力。
就像是有一则独断专行的话一样“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这样吧”。
大家是那些大家，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林云殊代表的大众实际上是指他一个人，他一个人就能让青冥变好，青冥不需要其他更多混乱的声音，青冥已经有太多的声音了。
而风若如的“净琉璃世界”却是另外一种存在，那里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各种各样的想法，但是每个人都是善意的，都是温和的，都是包容的，都是高尚的。
林云殊和风若如？
他们凑在一起，能把对方脑子都打出来。
哦，说不定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目标是拥有更多声音的风若如身边，人数很少。
目标是只有一个人林云殊身边，人数很多。
实际上呢？
你以为林云殊人多？不，对方那是在开着一堆小号！
你以为风若如人少？不，对方同样开挂！
比如林云殊可以控脑，风若如就能“说服/读心/安利”。
总之，两个人打起来场面一定惨烈，何况胜负这玩意儿真的很难料到，毕竟林云殊能够承受的思想和控制的人数有限，必要的时候必须有着取舍。
而风若如也没有办法长时间的接受别人的思想，这意味他得花更多的时间调整自己，防止被对方同化，何况这种被动风若如现在还没有学会怎么关掉。
暮然然1.0这样说道：“如果是陛下的话，我都是支持的。”
“皇姐想做什么，只是让我前往青冥吗？”风若如这样笑着说道，接着道：“就算是尝试让青冥更加混乱一点，我也是能够掺和的。”
“不，你需要去见一个人。”风若初这样说道：“然后，你们一起去青冥。”
风若如静待着皇姐的下文。
风若初轻轻道：“最近你不是和刘青云玩的很开心吗？”
“我知道了，皇姐。”风若如忍不住勾起嘴角，下意识将身边皇姐的笑容复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