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曰:将帅领旨去出征,骑着烈马拉硬弓,百步穿杨去得准,箭中金钱喜气生。
听到门外传来的呼唤声,李砚眉头微微一皱,扭头看向雀儿说到:“没想到,第一个露面的是这老小子,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这老小子被小明太爷从东北拘来此处,已经快七十年了,估计,也是快要受不了了吧”雀儿缓缓站到郑明右身前,眼神微眯,轻声答道
“砚哥,雀儿姐,这人谁啊,咋看着你们有点严肃呢,陈獾,名字咋像个动物似的”看着两人有些严肃的表情,郑明面带迷惑,问了出来。
“它就是动物,应该说,是妖灵,万物有灵,万物皆可修道,就像我是器灵,你雀儿姐也是妖灵一样,人为万物之长,万物道行修够,皆可化为人形,它就是一只獾子精,当年你太爷爷云游东北的时候,在一名为蘑菇屯的地方遇到此妖,它当时带着十几个徒子徒孙,横行乡里,让当地人给它立庙上供,那个年月,谁家有那么多的余粮,不上供它就抢,致使当地百姓被逼得离开家园流离失所,在它准备动身祸害下一个地方的时候,被你太爷爷撞上,拘来此处,念它没有直接伤害人命,拘了它的元神,让其在此地以人形帮村民耕种用来赎罪,它到现在已经耕种了快七十年,在村民眼中,反倒是个热心肠的老汉。让它进来吧,没有郑家主家人的允许,它们进不来这老宅,并且你也该试着去多了解一下了,毕竟,现在郑家,就剩你了。”李砚说罢迈步上前,与雀儿并排站立,隐隐将郑明护在身后。
“啊,那,那门外的,那你就进来吧”看着身前两位虽有些严肃,但是感受不到紧张的样子,郑明心中生出一阵安全感,向院门外说道。
“谢谢小郑先生”站在院门外的陈獾听后,低头躬身,一副农村老汉打扮,穿着灰色布衣,走进院内,对着郑明拜了一下,站在那里,并没有主动说些什么。
“陈獾,你这次来,所为何事?”李砚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的郑明,主动问道。
“回李先生,今日小老儿正在耕作,看到九爷在田边喝酒,故上前想套个近乎,没想到九爷晕乎乎的说了一嘴,郑氏后人回到了老宅,并且仿佛已经开悟,于是乎斗胆前来,想问一下小郑先生,小老儿,已经再此赎罪近七十载,不知可否劳烦小郑先生将小人元神放回,让小人得以自由,回归家乡。”
“当初光瞻先生将你拘到此处,命你耕种百年,以赎一身罪孽,现在还未到七十年,你就来大胆讨要元神,是欺郑氏现在只有一位小辈,没法治你么?郑氏现在虽家族没落,但也不是你们这么大胆的理由,当我们几位,不在么?!”没等李砚回应,雀儿抢先答道,言辞犀利,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小的不敢,雀儿姑娘,小老儿知道我罪孽深重,这七十年,不敢有一日的懈怠,只盼早日赎轻罪孽,回到家乡,我这七十年,日日思念家乡,远时深山猛兽环伺,现今又是人类当道,不知道我当初那些子孙,几多成食,几多成衣(拒绝动物皮草从我做起)如今还剩几何,盼的我心中泣血,恨不得今日就可以回到家乡,照看我莽獾一脉!希望小郑先生成全!”听到雀儿的回答后,陈獾将头埋得更低,身子微微发抖,但是声音却显得异常坚定。
“你回去继续耕种,三十年后,再来吧,再多说一句,再拘你百年”李砚口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着陈獾摆手说到。
听到李砚说的话,陈獾的身子抖得更盛,大声说道:“小人陈獾,恳请小郑先生开恩!放我元神,让我得以回乡!”
“滚!再不走,就别想走了!”雀儿大喝一声,一掌向陈獾脸上扇去,一道羽光飞向陈獾,只见陈獾猛然将头抬起,眼中血红,硬扛下这一记羽光,低声吼道:“好,好,好,我陈獾一低再低,你们却以势压人,一方砚台,一只小雀,真当我怕了你们不成?!今天我就是拼的身死道消!也要让你们知道,我莽獾的莽字!是怎么来的!真身化形!大威天莽!”只见陈獾身体瞬间鼓涨至三丈开外,全身皮肤皲裂,透出一身如钢针样的毛发,头上变得花白,如银色刀丝,以手化爪,闪烁着精钢的光泽,长开血口,像郑明袭来(郑明:?我啥也没说啊,都是他们说你的呀,你冲我来干什么?)
“好胆!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这莽獾的莽字,到底是怎么来的!”看着陈獾袭来,李砚反掌亮出一方砚台,砚台上刻着一山一江一大鹏,只见精光一闪,砚台上的山消失不见,在陈獾的头上,却突然出现一座小山,陈獾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这座小山压倒当头砸下,不住的挣扎,挣扎的越厉害,小山压得越深,直到被压住全身,只露出一个头,恨恨的看向李砚。
“哼,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你是不是这么多年,过傻了,敢伤害小明!该死!今日留你不得!”雀儿怒喝,以掌化刀,向陈獾头颅砍去。陈獾满眼绝望,大声喊道:“为什么!我赎罪七十载!已经知错!只想回到家乡,护我子孙!我有什么错!你郑氏赶尽杀绝!枉为鬼医一脉!”
“等等!雀儿姐,快停手!”郑明看到此景,赶忙喊道。雀儿身形一滞,转头看向郑明:“小明,它想伤你,你为何让我停手,要不是我和李黑子在,今日估计你不是被他杀了,就是被他挟持放掉他的元神,让其脱困,回去可能继续祸害人间。”
“诶呀,雀儿姐,砚哥,要不,听我说一句,这么半天我也听明白了,可还没等我插话,你们就打起来了,这事儿说白了,不就是它犯了错事,欺负人,被我太爷爷命令赎罪,日子没到而已,但是他又太想家了吗?我这仔细看了一下,才想起来我进村的时候,还见到过这老大爷呢,那大太阳的,这老大爷勤勤恳恳的在田间垄地,我当时还有点看着心酸呢,再说了,那个年代,谁都吃不饱饭,人也有去当土匪欺负人的呢,对吧,他都已经种了七十年的地了,我觉得差不多了,你们不也说,有人,有器灵妖灵精怪之类的,我现在觉得,这尘世间,不光是我们人类的,同样,应该,也有他们的位置,人有好人坏人,妖魔鬼怪,应该也是有好有坏的吧,起码,你们对我,就很好,不是么?既然我现在做主,那我就放了他,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
李砚和雀儿听到郑明说的话,对视一眼,在对面的眼神中都看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许,郑明站在陈獾跟前,跟李砚说道:“砚哥,收了神通吧,放了他吧,他说的那什么元神,也放了吧。”李砚嗯了一声,伸手一挥,压在陈獾身上的小山不断缩小,最后变成一缕金光,飞向李砚手中砚台。
陈獾此时眼中还带着一丝怀疑,但还是缓缓站起身来,像郑明深鞠一躬,不再多言,扭头向院外走去。
“听着,回去了,就不要胡闹,不然我还让砚哥压了你,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的,毕竟,家,总归是最让人留恋的,对家人重视的人,应该不是很坏的人,七十年了,也该团聚了......一个人,总归是会孤单的,一只妖,应该也是这样吧......
就在陈獾转身的一瞬间,耳边传来了郑明淡淡的没有什么波动的声音,身形一滞,转过头来,雨雾袭上双眼,双膝下跪,重重一拜:”陈獾,不敢忘!”
看着陈獾离去,郑明伸了个懒腰,扭头向李砚众人笑道:“累死了,饿了饿了,我打包了小鸡炖蘑菇,走,砚哥雀儿姐!我们吃饭去!”然后蹦蹦跳跳的就往堂屋跑去。
“大哥,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吃!”小箱子拄着拐,大喊着也跟着郑明向屋内跑去。
“滚蛋!刚才大哥差点被人砍了不见你,现在吃饭你这么积极!”
“诶呀,大哥我这不是道行浅么?有砚哥和雀儿姐在,你不会有危险的!他们可厉害了!”
看着二人斗嘴,李砚和雀儿相视一笑,缓缓看向院门口,一个打着酒嗝,晃晃悠悠的身影,缓缓向院内走来。
“这莽獾,也是真的莽,这老头几句话,他就被忽悠的跑来了”李砚低声笑道。
“嗯,不过小明,也是个温柔的人啊......”雀儿看着屋内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推着箱子打闹的郑明轻声说着。
“嗝”一股酒气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