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胜数的拳头落在她的身上，不堪入耳的辱骂至今回响在耳畔。
曾经的事情不堪，但是历历在目。
卿颜绫的指尖发抖，勉强扯出微笑：“不可能的。序序那么机灵，那么可爱，那么懂事，怎么会有人欺负他呢？他模样好、学习好……”
卿颜绫的话突然僵住，脸色越来越苍白，一颗眼泪忽的掉了下来。
她依旧笑着摇头：“不可能的，你不要这样吓我。”
陆筠宴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对的，不可能的。我只是随便的猜测，吓到你了。”
“没有关系。”卿颜绫话语僵硬。
很幸运，十年前的事情她扛过来了。
但是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撕裂般的疼痛与看不见希望的绝望。
这样的事情她允许发生在序序的身上。
卿颜绫和陆筠宴到学校的时候，序序正被堵在厕所。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男生将他围在正中间。
“就是你？”
序序盯着他们，“我不认识你们。”
“你不认识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认识你就可以。”忽然一个人掐住序序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你除了长得好看点，家里有点钱。还有什么？漫漫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挑三拣四？”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拒绝吗？”序序问。
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序序的脸上。
“这就是给你的答案。”
序序活动活动嘴巴和下颚，发出一声冷笑。
一拳头结结实实砸了出去。
“那么这就是我的回应。”
“王八蛋！”
被序序打了一拳头的人，没想到序序竟然敢还手，气得怒骂一声。
往后爬了两步挥手召唤兄弟：“来人，给我打！把他的牙全部给我打掉！王八蛋，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们，看着你满地的牙，好好看看和我们作对的代价！”
序序冷着脸，双拳紧握，警惕的盯着他们。
铺天盖地的拳头和腿招呼在序序的身上，序序不甘示弱，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抵抗去反抗。
那些拳头永无止境，序序也绝不倒下。
眼睛有些花。
序序不敢晃脑袋，生怕眼前的景象会更花。
他紧紧咬着下唇，疼痛却已经麻痹。
他告诉自己必须要有知觉，绝对不能在这群人面前倒下！
“序序你在吗？”厕所外忽然传来同学的叫声。
那些围堵序序的人一哄而散。
序序依旧站在原地，紧握着拳头。
他已经看不清来的是谁，但依旧坚持着，不敢轻易倒下。
来的同学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慌忙跑出去叫老师。
序序缓缓蹲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他擦了擦，闭着眼睛缓神，直到老师在他的耳边叫他的名字。
只是这声音为什么听着有些耳熟？
序序缓缓睁开眼睛，刺鼻的味道冲入鼻子。
不对，这不是学校。
序序勉强张望四周，模糊中似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序序。”有熟悉的声音在叫他。
门口似乎站着两个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序序闭了闭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
“妈妈？”序序不太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他刚才不是在学校吗？为什么妈妈会出现在这里？意识撕扯着他的脑神经，逼迫他迅速清醒。
疼痛的撕裂感仿佛在他的脑袋里安插了炸弹。
眼前的景色迅速清晰。
序序看着眼前逐步清晰的人像脸色苍白。
“妈妈。”
他紧张的握紧拳头，“我不是故意要打架的。”
“妈妈知道，妈妈知道。”卿颜绫连着回答了两声，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坠。
她慌忙擦掉，不敢让序序看到。
“走。”
冰寒刺骨的声音响起。
序序看过去，见到一身黑色西装的陆筠宴正提着一个中年男人来到他的面前。
忽然，陆筠宴抬脚逼迫中年男人跪下。
“磕头道歉。”
陆筠宴的声音刺骨冰寒。
卿颜绫冷着脸，双眼通红，冷眼旁观。
中年男人低声啜泣，当真给他磕头认错，并双手向陆筠宴奉上平板。
“这是您要的监控，没有修改，没有删除，全部都在这里。”
陆筠宴冷眼扫过躺在病床上的序序，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序序难过的垂下头。
“我原本想要自己解决这件事情，结果还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傻孩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怎么会是给妈妈添麻烦？序序，下次有事情一定要告诉妈妈，知道吗？妈妈是你最强力的后盾，你相信妈妈，妈妈一定会帮你解决任何问题。”
“我当然相信妈妈。”序序点头，眼眶湿润。
他想过流言蜚语，但没有想过漫漫竟然会对他下这么狠的手。
说曹操曹操到。
序序刚才还想着漫漫，漫漫一家人就匆忙赶了过来。
还没到门口就被保镖拦下。
顾父大喊：“序序，这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你这样做这样的事情！你们可以查嘛，这确实与我家确实没有关系，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们！”
序序冷笑，“我怎样对你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甜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卿颜绫见到熟悉的小姑娘优雅的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模样害羞腼腆。
她施施然抬手，立刻有保镖过来禁锢住三人，将他们拖出去。
医院走廊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音激烈，引得大半护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连啼哭的婴儿都安静下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奇怪又惊恐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阿姨好，序序好，我们之前见过，但你们可能已经忘记了。正式自我介绍，我叫闻妍菲，今年八岁……应该是9岁了。今年上三年级，马上就要进入四年级。
“闻妍菲……”卿颜绫有点印象。
“我记得你。”序序说，“少年宫钢琴大赛，你是第二名？”
“没错，谢谢哥哥记得我，我很开心。那哥哥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哥哥了，改日我会再来看望哥哥的。”
说罢，礼貌的行了一个小公主的礼仪，翩翩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