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序的喉咙动了动。
他转动眼珠看向卿颜绫，目露惊恐。
“妈妈，她家和顾家有什么恩怨吗？”
卿颜绫摇头：“我也不知道。等你爸爸回来问问他。”
“哦。”序序应了声，忽然察觉出不对劲，“妈妈，你刚才让我问问谁？”
卿颜绫也回过神，被自己无意识的回答吓了一跳，连忙改口：“问问你陆叔叔。”
序序嘿嘿笑了。
“妈妈，你真的是口是心非。”
卿颜绫的脸红了一片。
点了点他的小脑袋，“我看你还是不够疼。”
“哪里有？”序序委屈道，“真是疼死我了。”
卿颜绫道：“疼你还不说？下次还疼你。”
“不要啦！”序序抱着脑袋撒娇。
宋婉莹和蔡瑜冼等人先后赶来。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序序，脸色阴沉。
忽然，宋婉莹转身离开。
蔡瑜冼坐在床边，陪着序序。
她目光定定的看着序序，许久没有说话。
序序道：“蔡阿姨，谢谢你。”
蔡瑜冼愣神，定定地看着序序。
半晌，别过头偷偷擦眼泪。序序握住蔡瑜冼的手，“阿姨不要害怕，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蔡瑜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序序只是微笑。
蔡瑜冼的心颤了颤，鼻头再次酸了。
她不清楚序序的话，究竟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她听的？
序序接连四五日都没有见到陆筠宴。
妈妈每日都陪着他，学校的老师轮流过来看他。
但不知为何，看他的时候，眼睛中总带着恐惧。
这几日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不认识的人。他们惊恐而又胆怯的站在门口看着，紧张的搓着手。
“妈妈，陆叔叔干什么去了？”
卿颜绫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没干什么。”
“不对。妈妈，你骗我。”
“傻孩子，妈妈怎么会骗你呢？谁骗你妈妈都不会骗你的。”
“那你告诉我陆叔叔干什么去了？”
卿颜绫依旧回答：“什么也没有干。”
这日序序打开医院的电视——他有看新闻联播的习惯——这日，电视却没电了，妈妈也不肯给他看手机，还收走了他的手表。
序序隐约感觉事情不对，趁着妈妈出去买饭的时间，偷偷溜出去向护士姐姐借手机。
护士姐姐不愿意。
卿颜绫特意交代过她，接下来三日不要给序序使用任何电子设备。
序序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护士。
“姐姐你这么漂亮，一定不会骗我的对吗？那你告诉我，今天新闻里发生了什么事？”
护士局促不安的看向自己的同事。
同事转头看向一侧。
序序道：“护士姐姐，你是知道我爸爸实力的。今天你如果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让你失去现在这份工作。护士姐姐，我是不愿意威胁你的。这样吧，我能够向你保证，今日就算你给我看了，你依旧不会丢掉这份工作，而且有升职加薪的机会。”
护士依旧垂着头。
序序抬手，无所谓的靠着护士台。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他们出事了，对吗？”
护士面面相觑，看着他漆黑明亮的眼眸，心中竟然感觉到了害怕。
序序说：“以前妈妈没有时间带我，我总是跟着妈妈上班，或者是跟着叔叔上班。他们工作的事情就算不告诉我，其实我也知道的。”
“他们这一行，不是让人失去工作，就是让人倾家荡产，总不会闹出人命。”
护士嘴巴颤了颤，问：“如果真的闹出人命了呢？”
序序了然，“凶手是我爸爸吗？”
护士摇头，“是舆论。”
“那我就放心了。”
序序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黝黑的眸子竟然出现了护士看不懂的情绪。
护士的心咯噔一下，默默离开。
闻妍菲正如她所承诺的，穿着洁白的公主裙，拎着水果篮子郑重的前来探望序序。
和上次见面一样，她腼腆而害羞。
“序序哥哥，你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些了？”
序序僵硬点头。
“今天怎么有空来？”
闻妍菲笑眯眯的，“学校放假。”
她从包里抽出来一张音乐节的邀请函。
“序序哥哥，下个月这里将会举办音乐会，谁都可以参加。如果能够拔得头筹，奖金能有八十万，但必须是原创。”
序序秒懂：“歌曲收购。”
闻妍菲歪着脑袋，“序序哥哥，你好聪明啊！什么东西是怎么回事你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像我，只能看到金额。”
序序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只是我叔叔经常分析这类事情。你想去吗？”
闻妍菲点头，失落道：“可是他们只收乐队，而我只有一个人。”
序序眼眸中化开一抹笑意，温柔而宠溺。
闻妍菲一下红了脸，背着手扭捏得不敢看序序。
“可以吗？序序哥哥。”
“可是我不会作词。”序序为难得耷拉下眉毛。他怕闻妍菲太过失落，急忙补充，“但是我可以作曲。”
“没有关系呀！我有词。”闻妍菲笑眯眯的，“就缺序序哥哥的曲了。”
“是吗？”
序序半信半疑。
创作的时候通常是先有曲后又词，或者是根据词创作曲子，怎么会什么也不挑呢？
“你是不是词曲都有？就是想听我的曲？”序序一副抓包的表情。
闻妍菲敲脑袋：“哎呀，被哥哥发现了。序序哥哥，你真的好聪明呀，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序序的嘴角抖了抖，差点翘上去，鼻子微微耸起：“也、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就是稍为有点推断，很简单的。”
他快速瞥了眼闻妍菲，眼睛往桌子、床上、水杯、电视上瞟，“要、要不我教教你要点？”
“真的吗？”闻妍菲高兴的拍着手蹦起来，小脸红扑扑的，“序序哥哥，你真是又厉害，人又好。”
说着，忽然在序序脸颊上“吧唧”一口。
“你你你你干什么？”
序序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起来，好像开水壶般冒热气。
“啧。”
卿颜绫双臂环胸靠在一边，敏锐的捕捉道闻妍菲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