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麦糖糖便乘坐了飞机离开了香港。
回到居住的城市后,麦糖糖没有再去元倾落的家——他与她已没有任何关系了。原本,他不过是她老板,她不过是他员工,如今合同期结束,他也付了她工钱,从此他与她,已是陌路人了。麦糖糖脸皮再厚,也没厚到那么死皮赖脸,死乞白赖的程度,去讨白白人家嫌。
她也没回江嘉唯的家。
当年,麦糖糖被林静儿“逼上梁山”住进了江嘉唯的家,很委曲的做“电灯泡”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了个“逃离虎口”的借口,她岂能这么蠢,来个不是好马要吃回头草?
不不不,还是自己住好。
自己住,冷清是冷清了点,但多自由,多惬意。
人家裴多菲都说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而麦糖糖没那么伟大,她小市民得很,给她改过来是:蹭住诚可贵,省钱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嘿嘿。
麦糖糖先住旅馆,然后买了一张报纸,看出租房子的广告。
一天之内,她连续去看了好几套房子。
第一套房子因为置身在高楼大厦夹缝中,得以蝼蚁生存,空气不流通,光线不好,外面阳光不但灿烂,还要把人烤焦了去,但房子里面却别有洞天,阴沉沉得像春天的气候,不知道有没有冬暖夏凉的功能。可麦糖糖担心住久了,会得风湿病之类的。
第二套房子光线够明亮了,环境却不好。
周围不是裸着上身只穿一条大短裤到处吐痰的男人,就是叉腰骂街的女人,要不就是两个孩子打架,两家的大人一起上阵参战,鸡一嘴鸭一嘴,把半个街道搞了个鸡犬不宁。
第三套房子倒不错,地段好,租金便宜,只是住在隔壁的男房东,是一个有着狭长的眼睛,邪气笑容的平头中年男子,他比韦小宝还要龌龊下流,居然趁麦糖糖不注意,揩她的油,抓了她的手,色迷迷地说:“美女你的手好漂亮,手指修长又性感。”
结果麦糖糖那修长而又性感的五指,“啪”的一声就落到他脸上,给了他一个很香艳很性感的纪念。
随后麦糖糖赶紧溜之大吉。
气愤之余,她心中不免有点得意,让异性想入非非的女子,还是有点魅力的吧?
谁说此刻的她,不是一个有魅力的女子呢?
后来麦糖糖路过一间商店橱窗的时候,眼睛落到玻璃上。玻璃中,隐隐约约的有着她的影子,细细的眼风,有了味道的脸孔,亭亭玉立的身材,一条米白色的裙子,非常少女,又非常性感,成熟而有风韵。
最后麦糖糖看的一套房子,环境很好,闹中取静,一房一厅,四十五平方米,有着很大的阳台,装修极新,带家具电器。
麦糖糖一看,便喜欢上了。只是月租贵了些,一千二人民币一个月,在这个消费水平不是很高的城市,租金已是属于偏高。如在以前,麦糖糖肯定租不起,再加上水电费宽带费物业管理费,也是一笔不菲数目。不过如今不同,有了元倾落的二十万元,一个月租金一千二的房子,已够她租十几年了。
再说了,麦糖糖也不一定要租十几年。
麦糖糖就不相信,她会这么悲催,在三十岁之前还找不到一个要娶她的男人!
这个时候的麦糖糖,已没那么热衷要把自己的第一次送出去了。大概,发情期已过。麦糖糖现在觉得,做老处姑娘也没什么不好,最少,感染爱滋病的几率不高,那些患淋病,梅毒,尖锐湿疣,生殖器疱疹等等诸如此类的性病,完完全全是零。
麦糖糖想,总有一天,她会在对的时间里,碰到那个真心爱自己,和自己两情相悦的好男人吧。
房东的年龄和麦糖糖差不了多少,刚结婚。
这房子,是房东以前的闺房。她笑着对麦糖糖:“我这房子虽然不大,可毕竟是自己的私有财产。当年因为是自己是外地人,在这个城市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于是咬紧牙关,省吃省用,也要坚持把这房子买下来。如今嫁了人,老公有房子,但毕竟房产证上没有写上我的名字,以后跟老公吵架了,如果被他赶出门我也不怕,毕竟自己有房子,不至于睡大街。”
麦糖糖汗:“如果婚姻是这样,那干嘛要结婚?”
“因为不结婚的女人是不正常的。”房东理直气壮,极理所当然地说:“怎么着也得要嫁一次人,结一次婚。”
“我也想结婚。”麦糖糖无精打采:“可是没男人娶我。”
房东安慰她:“你外形不错,又有女人味,充满魅力,还怕没人娶?只怕男人排队排上门来,任你挑,你眼花缭乱也挑不过来。”
麦糖糖不禁笑起来。
麦糖糖当天就和房东签了合约,交了押金,还交了半年的房租。待一切手续做完毕后,她跑回了江嘉唯的家,把以前落在那儿的东西搬过来,如床上用品,如电脑,诸如此类的物品。
江嘉唯不放心,借着帮搬东西,跟了过来看。
他到处瞧了一下:“嗯,这地方还不错,环境好,空气清新,最重要的是安全。”他又再婆婆妈妈叮咛:“糖糖,你一个人住,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随便开门给陌生人,随便让陌生人进来。还有,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记得打电话给我,知道没有?”
“知道啦,表姐夫。”麦糖糖赶紧说。
江嘉唯很喜欢麦糖糖叫他“表姐夫”的,不过林静儿讨厌,她说,什么表姐夫?他也配做你的表姐夫?
江嘉唯不配,谁配?
林静儿不在跟前的时候,麦糖糖就叫江嘉唯“表姐夫”,如果林静儿在,麦糖糖就连名带姓的叫“江嘉唯”。
麦糖糖觉得,她两面派得很。
“糖糖,他呢?”江嘉唯问:“你和他怎么样啦?”
“他?”麦糖糖装傻:“那个他?”
江嘉唯才不给她装傻的机会:“元倾落啊,你不是和元倾落在一起的么?你们如今怎么样啦?”
“呸呸呸!胡说八道,谁说我和元倾落在一直?别毁了我名声。”麦糖糖否认了个一干二净,她说:“元倾落是我老板,我是他员工,现在合同期满,我们已经一拍两散。”
“怎么回事?糖糖?”江嘉唯关心地问。
麦糖糖用了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轻描淡写地告诉江嘉唯来龙去脉,说元倾落为什么要打造她,打造她的目的是什么,还对江嘉唯说了那个亚洲地区形象设计师大赛——麦糖糖除了情商不高之外,其它的商都高。她避重就轻,忽略了很多事情没跟江嘉唯说,比如,她如何喜欢元倾落,如何三番五次勾引他,企图跟他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又再比如,她知道真相后如何气急败坏,如何甩了元倾落一记耳光。
江嘉唯恍然大悟:“这就对了,原来我一直疑惑,元倾落为什么会对你这样好,愿意出钱又出力,免费打造你。原来,是为了参加比赛。”
看,谁都看得出,这件事的猫腻。
就麦糖糖死蠢,任了元倾落牵着鼻子走。
“糖糖——”江嘉唯问:“你是不是爱上了元倾落?”
麦糖糖死鸭子嘴硬,全盘否认:“没有爱上,只不过是喜欢上了。江嘉唯,你想想,这样的一个花样美男子,但凡是女的,谁不喜欢啊,不喜欢那个,是脑子进水了的说。”她口是心非,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喜欢归喜欢,我也没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到底像他那样的富二代,花花公子,一点也不靠谱,怎么是做夫婿的人选?”
江嘉唯放心了:“没有爱上就好,我也觉得他挺不靠谱。”他又再说:“其实,两个人性格各异,爱好各异,生活环境相差得太悬殊,在一起了也不会很幸福。”
不知为什么,江嘉唯这句话,让麦糖糖想起了江嘉其。
江嘉其和谢无言,便是江嘉唯嘴里所说的,两个人性格各异,爱好各异,生活环境相差得太悬殊。
如果不是那次在元倾落朋友生日Pparty上,麦糖糖看到江嘉唯落泪,她还以为,江嘉唯如今的生活有多幸福,多快乐。
结果麦糖糖一时嘴快,向江嘉唯说起那次的事。
“江嘉其说,他表面上看似风光,别人都尊称他一声‘江老板’。其实,很多人在心里瞧不起他,他再有能力又怎么样?他在别人印象中,是靠老婆吃软饭,是一个为了名和利,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别人都都看不起他。”麦糖糖说:“可是江嘉唯不后悔,江嘉唯说,如果重新给他选一次,他还是选谢无言!只是,他对不起林静儿。江嘉唯还说,他一次又一次地伤林静儿,他不是人,他是畜生!他害了林静儿,毁了林静儿一生的幸福。”
江嘉唯叹了一口气。
过了很久很久,江嘉唯说了一句和当初江嘉其说的一模一样的话:“糖糖,你是不懂的!你什么也不懂!”
麦糖糖眨眨眼睛。
她不懂?到底她不懂些什么?
隔了一天,轮到林静儿跑到麦糖糖租来的房子看。林静儿和江嘉唯虽然是一对冤家,但看事物的目光倒是一致。
她说:“糖糖,我很喜欢这儿,环境好,空气好,就是房子的设计也好,客厅够大,厨房够光亮。”她又再说:“糖糖,如果哪一天,我离开江嘉唯了,没有方住,你记得要收留我。”